p; 她听罢涨红了面颊,良久发不出丝毫声音来。
之前阿琢在写楞严经札记时开了小差,手腕在动心神却溜到了别处。她想起自己搞不清天帝和阿瑶到底是什么情况,迟迟不肯出门见人,觉得十分好笑,然而转念却觉得难堪。
她这么在意天帝,不正是对他有心吗?然而他对自己好像只有师徒间的感情,连多余的爱护怜惜都无。
一厢情愿,注定是空。纵然明白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处境,她却有些不甘心。
于是她出言试探了他一句,不料果真没有任何期望中的回应。
“交不上札记就要抄书。”天帝补充了一句,恍若没有察觉阿琢沮丧的神情,步履安然地顺着花间小路走了。
天帝的身影看着潇洒轻松,其实心情纠结复杂。当年他不通情理,不顾妹妹的请求,没有救下她的夫君孩子,导致兄妹和母子决裂,每次想起都哀不能胜。他扪心自问没有做错,然而阿瑶和母亲并不能理解,为何他面对天道如此冷血无情。
亲人眷属离他而去,天宫里便只有他寥落一人。身边耳畔少了叽叽喳喳的阿瑶,他也渐渐学会自娱自乐,性格从沉稳变为跳脱。如果他再老成持重下去,真不知自己能否熬过这日复一日的枯燥时光。
收徒儿半年后,天宫好歹没有太过空旷了。阿琢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任意奔走在宫内各处,他远远看着便能觉得欣慰。
就像是自己当真如下界语所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收了个徒儿等于养了个闺女。
虽然下界还有一词,叫做日久生情,不过当前天帝还没体会到。
过了四天阿琢准时将两篇札记交到了天帝的小几上头,眼帘之下带着很深的青色,显然连着数天没有睡好。不能不说天帝对着他闺女太不留情了。
天帝一目十行地瞅了一下,把词措不对的地方拿朱笔圈起来,递给阿琢后便自顾自地批起了案牍文书。过了半个时辰天帝有些口渴,想叫阿琢倒杯水来,哪知刚抬头,就看见她伏在自己身旁的几摞书上睡着了。
睡相乖顺可爱秀色可餐。
他默默地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
没有动静。
天帝收敛起来玩笑之意,看了她微微颤动的眼睫片刻,将桌案上的一干奏书清到身侧,从身后的书架中抽出一卷素帛,轻点朱笔画起了画。不是画人,却是画花。
“陛下为何画我?”阿琢醒来的时候看天帝专心致志地盯着笔下的帛书,好奇心上来便凑近了去瞧。点点朱砂拼成瓣瓣梅花,明艳丹色掩映之中,稍暗丹色虬枝阑干。
“你少自作动情。”天帝用笔杆去触她靠得过近的额头,“……要叫师傅。”
她这才老老实实地坐直身子道:“唔。阿琢不想让师傅只做师傅而已。”
“得寸进尺?”他斜斜地睨了她一眼,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徒儿已经稍微长大了些。
她听罢涨红了面颊,良久发不出丝毫声音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