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省吃俭用节流开源攒了一个月的钱啊。不过肥水没流外人田。她这如同钝刀割肉的心很快就缓过来了。
梅三娘侧了手臂趴在小几上睡得正香,诸位围着秦英说好听的祝福话,顺道抢秦英的钱袋子,一度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还是没吵到梅三娘。
天帝自持着身份当然不会和旁人似的做出调笑秦英之事,他穿过了席间的两三张垫子,轻轻扣了扣梅三娘趴着的那张桌案,并且她叫了一声,见她没有转醒的意思低头便凑近了她,伸手撩开她的散乱鬓发,露出了清丽又粉嫩的面庞。
他有一瞬失了神,将自己记忆中的人和她弄混,不由自主地道:“阿琢。”
梅三娘对这个称呼还有浅浅的印象,闻言忽然抬起头来,反而把天帝吓了一跳。
他将手缩回了袖子,眨眨眼深呼一口气才道:“梅三娘子。”这称呼也是在提醒自己,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他们两个隔着一道天堑无法跨越。
秦英在后院的天井打了水,收拾好自己的仪容,便问起来管家如今库房可有东西容她带出去走访朋友。
管家礼貌地施礼后道,库房的清单是由梅三娘誊写的,他只是拿了库房的钥匙,带着秦英参观却是无妨。
她闻言欣然答应,随着管家去了后院最偏僻的所在。
库房整整齐齐地按着架子放了许多东西。大部分是秦英、裴寂和天帝日常要用的药材,剩下的则是同僚送给秦英的薄礼。
长辈上司差人过来探病,送给秦英的厚礼为数不少,不过秦英分毫未收。她可欠不起偌大的人情。
在高达头顶的架子之间走了两圈儿,她瞧着薄礼转送出去的可能只有三五成。
不知为何梅三娘被天帝这么称呼心里很是别扭,但她没表现出来,捋了一下自己鬓间的发丝,别在耳后微笑着起身道:“杨郎君只怕是饿了?我去后厨张罗早饭。”
天帝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乱如麻,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得解脱。
过去他斩落化身只是想要见她一面,谁知人心都是生着贪·欲的,见了面犹然不肯满足,想要尽可能地陪在她的身边,哪怕他看不到自己化身的未来。
梅三娘净了手脸便去后厨让人蒸起了饼,自己则起灶熬粥。一刻之后到厢房换下沾了灰尘的襦裙,在廊下正巧遇见秦英。
“你可知库房中有什么能送出手的礼能给玄都观主?”秦英拉了梅三娘的袖子道。
梅三娘看她面容带着焦急,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闻言是这个鸡毛蒜皮的事情,转身开了自己的厢房门,笑道:“我帮你写了张帛书单子。前几天我和小鸢在东西市储备年货,倒是买了不少东西,为的是你与朋友来往走动。因比较贵重便置放在库房隔壁了。”
小鸢是梅三娘的贴身侍婢,秦英每天应对那么多人基本记不起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脸,闻言胡乱点点头,便由衷地感叹道:“三娘着实是掌家的一把好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