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了秦大人的差遣。临出门她还叫我拿了自己的贴身鱼符作证。”说完便去解腰带上的鱼袋子。态度之恭顺,让车夫都觉得她是专为人跑腿的小厮了。
小厮们接过鱼符看了看,毕竟没见过世面,认不出作为皇宫通行证物的鱼符真伪,便有一个小厮去东南角的院子,将秦英派人来访的事通传给崔皓了。
顷刻崔皓匆匆忙忙地直奔东侧角门,见秦英朝自己挤眉弄眼,拿着五品大员的烫手鱼符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朗声道:“鱼符上面的刻印做不得假。还不快些将礼物抬进去。”
他虽然是个在长辈眼里很不得宠的庶子,但对待那些恶仆的威严还是足足的。
两个小厮见状走到了牛车后面,和车夫一道卸了两箱很沉的东西,再往自家宅院搬运。
崔皓支使开了两个不长心眼的小厮,把秦英引到了十字街的槐树荫下,张口呵了两团热气,组织好腹稿才道:“秦大人扮小厮送礼的把戏可是玩够了?”
秦英大刺刺地倚靠在槐树低矮遒劲的躯干上笑道:“只要能将东西送进去就好,管我耍什么把戏呢。”
他无奈地伸手揉了揉眉心道:“送年节之礼是为报你当初的救命之恩,还有你前两月的提携之恩。你就不要再见外地送回礼了。”
她故作无辜地叹息道:“我这不是想帮人帮到底嘛。”
秦英给崔皓送礼,这件堪称奇怪的事定然要惊动博陵崔氏族人的,不仅父亲会惊讶起他能得到秦大人的青睐,几位伯父长老也不会将他视若不见了。
她今天也并非是圣母之心作祟,要把自己库房中的两箱东西大度分给崔家。只是她记着自己在去往新罗的车队上,为救崔皓受了刀伤,他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直到秦英伤好。
崔皓沉默了片刻对她拱手施礼道:“多谢。”
秦英手搀住了他的胳膊,制止他的下拜举止,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扶持年纪轻轻而且前途可观的文士,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崔大人也要看清我的别有用心。”
她此举将崔皓拉进了崔家众人的视线,之后经过几年时间的打磨煎熬,崔皓在弘文馆做个学士不成问题。
一旦位于五品之列,他便是和她同进两仪殿常议的朝臣了。
只要崔皓能记着她曾卖他一个大人情,日后秦英若是有需要,将他笼络成党非常方便。凭秦英一己之力整不动身为兵部尚书的仇家侯君集,她必须要走上拉帮结伙的不归路。
复仇是她重生之后最重要的目的,埋藏在心里隐忍不发,却不代表她能有一刻忘怀。至于她设计杀了侯君集之后要做什么,都是可以随波逐流的。
崔皓无言地注视着秦英,越发觉得瞧不分明,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了。
她也感觉到自己此刻起了很重的杀心,深呼吸两次便拂袖道别。
他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一种孤独冷寂袭上心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