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宜同姓,高宜又是那么擅攀关系的,想来他从户部倒腾上位易如反掌。
高宜从容自若地施礼谢恩,接过了一道金黄色的帛书,偏着头看了一眼秦英,蓦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秦英如临大敌地对视着他,却不知自己如何能够更改,吏部尚书既出的任命诏书。
她如今是从五品上的礼部祠部郎中。纵着比,是与吏部尚书隔了两道官阶;横着比,是与吏部尚书隔了一整行。
六部虽然同属尚书省,然而各部的工作日常中互不干涉交叉,只在有任务时可以共理。
若她像过去似的拿别人的阴私事,来威胁某个跨行的长官,那是绝对不成的。
发现自己对高宜渗入李唐官制的现实无能为力,她垂下头沉沉地叹息。
……
春四月,花团如五色锦簇。
李淳风为自己与簪花娘子的婚事,掐算出了一个黄道吉日,正好师傅袁老道还在自家宅子住着,三书六礼的过程也有了见证之人。
秦英和这对儿新郎新娘都很亲近,也是瞧着他们迈过坎坷一步步走来的,最近一改甩手掌柜的作态,婆婆妈妈地为两者操心如何办大婚才够大气奢侈豪华。
不过因簪花娘子想低调点儿做人,大婚那天就只在李淳风的宅子里宴请了几十位,包括了李淳风的同僚朋友,还有簪花娘子的发小闺蜜。
还有些神秘宾客不请自来。
萧皇后从听梅三娘说李淳风要结婚了,娶的还是裴寂的独女,顾及着裴寂大概还是不敢见自己,她便把一份儿心意包成了红包,塞到八弟萧禹手里,让他代替自己出席喜宴。
房玄龄老狐狸消息灵通,也喜欢走人情世故的这一套,早早赶来贺喜。
长孙国舅则是被簪花娘子的发小长孙瑾拉来的。他一个人带着女儿赴宴自然是不好看的,于是将几个儿子也拽出门了。
李丽质前两天去东宫玩儿,听那里的总管公公传了一嘴,长孙家的次子,也就是她表兄长孙冲就去参加李淳风的婚礼,便颠颠地到阿耶膝下,求让自己出宫凑个热闹。
而李世民宠她宠地没边儿,看着她蹙眉就恨不得将一切珍宝搁上她手心。听罢撒娇一样的请求,当即让长子李承乾陪她在那天出行,当然暗地还有无数金吾卫跟着。
大婚之日,秦英站在宅子门口充当应门小童,不停重复着欢迎还有寒暄的话语,拱手过度腰都渐渐发酸了。
宾客们先行走去侧厅,交纳包成红包的份子钱,再去正厅找席位下座。
梅三娘在侧厅帮着簪花娘子的花恃涟漪,记宾客的名字还有相对的钱数。没有过半个时辰,她们已经装了一个小箱的铜板儿,写了五张未来要还人情的帛书。
当秦英看到青辂驶来,分辨出这是皇家的车驾,又看一只带着金钏的纤纤玉手掀开帘子,秦英朗声道:“长公主殿下屈尊来了,快快里边儿请。”
李承乾走在李丽质身后,贴近秦英的身侧时,一把扶住她要欲拜未拜的手臂,又捏了捏才浅笑道:“辛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