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回
把日子悄然拨回“流火”之夜,三十三天宫中,一派灯火阑珊。
天帝正准备卧榻休息,然而他胸臆里的那道气息闹得厉害,使他没法子安生。每当这种难以消受的时候,他就默默地思念着,带给他惊喜和惊吓的阿琢。他起身披了件鸦青色的外袍,踱步去了云水桥头。
流云脉脉地在他脚下翻转,天帝背着双手遥望人间景色,一片星雨忽然闪烁眼下。
他眨了眨眸子发现并非自己看错。不过他没有安排当值的星君,在人间洒下流火一般的星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明就里的天帝拂袖离开了云水桥头,唤宫侍敲起立在天宫门口的云板,俄顷便有一座又一座的云采落在天宫云水桥,身上有官职的天人们,都从梦乡里挣扎出来面圣。
天帝担任宫务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夜间召开朝议。
亲自点了个不应时的卯,天帝忍着胸臆间那股气息,翻来覆去地闹腾,看了一圈在座之人,伸手压着额角,好像有些不悦地低声道:“这一旬在人间当值的星君是容落,他人在何处?”
诸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噤声不语,最后是和天帝一直“要好”的药君起身施礼,指了指下方打破沉默道:“容落星君曾告诉臣,自己的山土之上将有大人物出没,他把天界事务托付给副史,便下凡去迎接了。”
天帝皱了皱眉,心想容落不仅是星君,还兼管着人间的太行山脉,平常两头跑也就罢了,然而这次他在当值期间下凡,委实不把自己这个天界之首看在眼里。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紧绷着面色道:
“让流火之象无中生有,他是想步梅花仙子的后尘吗?再说他下界也不知道用斩落化身的方式,好歹留个影儿在天界吗?”见诸君依旧默默无言,天帝使书案镇纸拍了拍桌儿,冷声道,“药君下凡通知着容落,朕已罚他今年一年,都不必再当值星君。下次再失职,朕就将他打回下界思过。”
药君苦着脸应声道一声好,感觉陛下失去阿琢怀了孩子后,脾气便一日日地大了。还经常把贬谪之辞挂在嘴边,惹得如今官员们面对陛下,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转眼陛下的爱徒阿琢离开已有十多日,看来陛下还没从阴影里走出。
不过天帝害喜身子难受,脾气大些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天帝处理了今夜人间莫名流火的事情,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损了一顿容落,胸臆那股气息终是短短消停了一段儿。等回到辟时殿躺下,还没成形的孩童气息又浮现了。他扶着胸口无比焦躁,可一念想起这是自己和阿琢的孩子,便什么气都生不出。
……
与此同时,容落坐在太白山的峰顶,和宁封子举杯对酌。
两人背后是漫天灿烂明亮的流火,气氛无端旖旎,不过容落的表情淡然镇静,全看不出与故人邂逅的欣悦之情。为宁封子倒了一杯自己珍藏的陈年佳酿,他道:“早就入蜀归隐的五岳真人,来我辖地是要做什么?”
宁封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脸皮厚地一匹,撒起谎来简直比秦英有过之无不及,笑嘻嘻地接过去,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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