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西和杨昌和一番长谈,使得杨昌和看顾为西的眼神愈发不同。杨昌和甚至心想,要是自己的女儿杨西苑不是比顾为西大两岁,他爱才如宝的心态恨不得把顾为西招为女婿。
儿子杨庆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回家中经商。
他唯一的希望就放在女儿身上,但女人再强悍,有些地方也比不上男人。
杨昌和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郁闷,要是西苑再年轻2岁该多好。
顾为西也察觉杨昌和的眼神透着热烈,聊起了家常话,学业,甚至谈朋友与否等等,顾为西有些不适。
杨昌和马上换了话题,“最近没有出手捡漏?”
顾为西摇头,“捡漏属于可遇不可求之事。‘漏’无处不在。昨天有,今天有,明天还会有。乡下有,市场有,开店的、摆摊的。都说‘买的不如卖的精’。平均检一次漏进九次陷阱的话,拣漏的那件东西成本已经可观。所以检漏的心态要不得。”
杨昌和频频微笑。他甚至有些嫉妒,凭什么顾春华这种人能生出如此“龙种”。要头脑有头脑,要洞察力有洞察力,而且智商情商超高。
正在这时,顾为西兜里的电话响起。
他一看号码,对杨昌和作了个抱歉的手势,马上接通,“妈……好的,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站起身,彬彬有礼对杨昌和说,“家里有点事,我马上回去一趟。”
杨昌和也没有打听什么事情,伸手微笑道:“反盗墓协会的事情,我会多留心,另外,既然京都的容先生和曹先生这样的圈外人都捐款,我也捐赠5万。”
“谢谢杨叔叔支持!”顾为西和杨昌和紧紧握手后,“请留步。”
“不送!”杨昌和盯着顾为西的背影,好奇的想,这孩子怎么走得怎么急,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顾为西出了百宝轩的大门,顿收笑脸,拿出电话拨打求雅斋的座机电话。
“妈!您别急,我马上到家……”电话里,他听到一阵吵杂起哄声和母亲略带怒气的声音。
原来今天熊华平和顾春华一起下乡去看货,店里只剩下刘小秀一人,她刚开门半小时,就有人进店砸场子。
刘小秀在电话里断断续续说,有人拿一件铜童子坐像问刘小秀收不收。
遇到这种情况,刘小秀大多推脱说店主或者掌柜不在,请他择日再来。一般情况下,卖家也很懂规矩的离开,真有心,会和刘小秀约定个掌柜在家的时间。
但今天来的这个人,明显是来砸场子的。他不仅不走,还大发厥词,说求雅斋开门就是个摆设,连个很常见的紫铜器都无能分辨云云。
这要是关起门说,刘小秀也不会多么在意。说几句好话送走了事。
但这个人却大声嚷嚷,唯恐无人关注,。
结果,几十个路人和周围古玩店的店家都围过来看热闹。
顾为西心里咯噔一声,对方挑了个好时间,熊华平和顾春华都不在,这明显是一直盯视着求雅斋。明显是刻意针对求雅斋而来。
对方这种举动,在古玩行当里有个说法,叫做“斗口”。斗口这个词本来是旗人玩鸟的术语,意思是斗口不斗手,不玩真的。后来演变到古玩行当,就成了卖主不是真的要卖玩意,而是要考较收宝之人的眼力。这种试探是明目张胆的,几乎可以算是一种挑衅,一般只有卖主跟收宝的有深仇大恨,成心要砸人招牌,才会这么干。
顾为西担心母亲,迈步开跑,几百米的距离,也不过四五分钟。
当顾为西踹息着来到求雅斋店门前的时候,他看到店门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客。
他分开人群冲进店铺。
只见刘小秀气得脸色铁青,哆哆嗦嗦却说不出话来。
刘小秀的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单看外貌,男人算得上一表人才,无论是外形还是穿戴气质,像是知识分子一类。但眼神透着让人不舒服的阴暗。
“妈!”顾为西大步走到母亲身边,伸手握住妈妈的手掌,微微用力捏了捏,示意她不要动怒,然后目光直视这个卖家,语气平静道:“我们有仇?”
卖家脸色微微一变,盯视顾为西几眼,摇头。
“你和我们求雅斋有旧怨?”
对方再次摇头,手指八仙桌上的紫铜童子座像,拍着桌子,语气嚣张道:“你们既然开古玩店,就要讲规矩,这件铜器你们要是不敢收,我拿回去喂猪,但连个真假都分不清楚,还开什么店子?这不是糊弄人吗?你们给我个痛快话,别磨磨蹭蹭拖拖拉拉……”
“他是存心来砸场子的,为西……”
顾为西拍拍妈妈的手臂,“没事,既然来人给我们讲规矩,我们就按圈里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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