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喝了两大碗粥,照此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大好了,你们都别站着,坐,都坐。”长孙炽闻声哈哈一笑,边笑边朝高氏母子招手。
早有那伶俐的丫头在看见长孙炽的时候就去内屋抬了张可坐可卧的软榻出来,杨氏扶着长孙炽坐到软榻上,高氏母子也重新坐了下来,待大家都坐定之后,长孙炽先喝了一口丫环端来的热茶,然后才抬目朝高氏看了过去,一脸歉疚的开口道:“弟妹,我们长孙家对不住你……“
“兄长快莫这样说,我十六岁嫁入长孙府,至今已有十七年,无论是我夫君,还是兄长你又或长孙府的一众长辈,皆对我关照有加,兄长突出此言,高氏惶恐,若兄长是因安业,更不必如此,安业的生母过世得早,我进府的时候,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心里接受不了我这个继母也是情有可原之事,现在夫君不在了,府里的孩子又都大了,把家分了,也没什么不好“高氏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开口道。
“弟妹,我家二弟能得你这样的妻子,实乃他的福份,只可惜……”长孙炽看了高氏半晌,瞧她神色语言实无半点作伪,即表示她心里对长孙家真无半点怨恨之意,再想想自家那作死的侄儿,心头歉疚愈发浓烈。
“兄长过奖了,此生能嫁季晟,亦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高氏听得长孙炽提起丈夫,神色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她是真的对长孙府没有半点恨意,长孙晟能文能武,是帝都有名的英杰,她嫁过来之后,丈夫对她呵护有加,十七年来没和她红过一次脸,对自己所出的一对儿女亦是尽其所能在疼爱,有这样的丈夫,还有眼前这样一对懂事聪慧的儿女,即便丈夫刚一过世,就被逼着分家出府,她心头亦生不出半丝怨意。
“哈哈,是我狭隘了,你与季晟,确实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良配夫妻,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再说道歉的话也没什么意义,今日请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在我长孙仲光的眼里,弟妹永远是我长孙二房的好媳妇,是季晟的好妻子,辅机和观音婢也永远是我二房的嫡系血脉,待我身体康复后,我会通告全族,弟妹永远是我二弟家的当家主母,日后若有哪个族人敢对你不敬,一律按族规论处。“长孙炽先是一怔,接着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兄长高义,高氏永远铭记于心,高氏在此亦向兄长保证,我此生此世皆是季晟的妻子,辅机和观音婢亦会永远铭记自己是长孙一族的嫡系子孙。“高氏听得一愣,紧接着起身站了起来,拉着一对儿女,朝长孙炽深深揖了一礼,她这一礼揖得诚心诚意,长孙炽若不出面,高氏孤儿寡母日后想在长孙家族立足,处境只怕十分艰难,现长孙炽身体大好,又愿一力维护,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会少去许多麻烦。
“夫君,今日听到弟妹他们被业安逼着分家之事,你反应如此激烈,可是担心安业行事太过,让弟妹寒了心,一怒之下带着一对儿女离开长孙家,彻底不再与咱们往来么?“待高氏母子离去,杨氏扶着丈夫卧室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娘子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我与季晟说起来也免强算个人物,不知为何膝下子嗣却……仁儿还好,二弟家那安业,简直了……据我这些年的观察,咱们二房这一脉若不想就此沉寂下去,唯一能靠的就是辅机和观音婢,可二弟也不知作了什么孽,居然生了安业这样一个不肖的儿子,自己愚蠢没本事也就罢了,偏生还这般尖酸刻薄容不得人……“长孙炽听闻她提长孙安业,只觉好不容易按下的心火又腾腾的冒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