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站在后门口听了一会儿,提起背篓就走出了门。这个年代,媳妇和婆婆之间大战总会是媳妇落于下风的。
孙婷再怎么跋扈,只要老太太不再宽和,她便没有任何资本胡闹。
秦姝站在门口看向屋子,在昏暗的天色下,黑乎乎的土墙围成的房间内黯淡的煤油灯一闪一闪的,像是吞人的巨兽。
“我总觉得住在那里面的是怪物。”秦姝喃喃自语,转身便走向东面的荒坡。
如果不是怪物,为何会那般残忍自私,人情之间淡薄的可笑。
站在草堆中,秦姝仰头看着天空,明明已经傍晚了,却没有一丝风,沉闷的让人觉得压抑。
当她拔了一背篓艾草后,一丝凉风吹来,散去了闷热,舒爽不已。
“要下雨了。”话音落下,天边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的雷声沉闷响起,雨滴刷刷而至。
秦姝提着背篓快速的朝家里跑去,明明已经跑到了半路上,她的脚步却越来越慢。
她记得,在前世的这一年这一月的某个大雨的夜晚,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姝抿了抿唇,又直接跑回了家里。
孙婷已经回来了,老太太坐在烧炕前跟杨立天说话,孙婷在厨房舀饭。
看见秦姝回来,她冷着脸说:“过来端碗,出去拔个草都能拔这长时间,刚好在饭好了就回来了,你点儿卡的倒好。”
秦姝笑了笑,也不接她的话,反而说道:“二娘,外面下大雨了,你有衣裳没收么?”
孙婷一听下雨,忙将饭勺放在一边朝着前院走去。
秦姝见她出去了,脸上的笑容才收敛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缸子里舀了一瓢水倒进铜盆里,认真的洗了洗手,才端着饭菜放在炕头。
老太太看是秦姝,脸上的平和瞬间不见了:“姝姝回来了啊,咋是你端的碗,你二娘呢?”
她跟王菊在后院吵了好一会儿,等孙婷回来后她就出了厨房,晚饭直接让孙婷做。这会儿秦姝回来,她还以为孙婷又去偷懒了,本来就想借此整治儿媳妇的老太太心里瞬间就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
我本来想治治你的毛病,你还敢给我阴奉阳违。
秦姝将盛着浆水菜的小盆放下,声音稚嫩的说:“外面这会儿下雨了,我二娘出去收衣裳去了。”
“下雨了?”杨立天坐直身子,说:“我就说咋忽然不热了。”
他安静的听了听,外面确实有落雨的声音,这才转头对着老太太说:“刚才咱还在这儿说这几天割麦呢,这一场雨下了后,就只能缓两天了。”
“打雷下雨三阵子,估计下不了多久,明儿天晴了晒一天地就干了,后儿(后天)就能割麦了。”老太太说道。
秦姝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色,转身走进厨房端起馍瓢,拿了四双筷子放到炕头,然后又忘厨房走了两趟,将孙婷舀好的饭碗都端了过来,这才说道:“婆、爷,吃饭。”
杨立天拿起筷子夹起一个两掺馍就着浆水菜就吃了起来,老太太随即也拿起筷子:“姝姝,去外面看下你二娘咋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