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一直是提着心,好在村人都知晓陈平有下套的本事,对陈平进山频繁倒也未觉得奇怪,这倒是让陈平松了些气。
日子是一天天的过,村北的那半亩麦地中,经过雪水的滋润,麦苗再是拔高了一筹,从尚未化开的积雪中破了出来。
在自家的院子中,陈平一家搬了小胡凳出来,趁着天难得的晴了,晒晒太阳。刘氏将绵被垫褥抱出,晾晒着。陈孝义身边放着些竹子,编织东西,陈平在边上偶是指点两声,两人的脚边已是摆了个圆形的竹球,上挑着一根小竹棍。
“阿兄,那天来我家中的人又来了,还带了一帮的人,快些关上门。”院门外,陈安突然是惊恐的冲了进来,冲着陈平喊了一句,接着就急急忙忙的要落栓。
奈何陈安气力不够,抱着那栓两边摇晃,就是架不上去。
“谁带人来了?是那日配着刀,在我家中吃鱼肉的?”陈平问着,快步走了过去。
“就是那些人,他们今天肯定是又想来白吃,还带了不少的人。我见有一人还走在那人的身前,肯定是他们的头。”陈安道,说着将门栓给了陈平,“阿兄,快关门,否则我家中的那些鱼肉要让他们全吃掉。”
小胡凳上正编织着灯笼的陈孝义停了手中的活,站了起来,对陈平道:“莫不是令长来了吧?”
令长也就是县令,按着规定,正月初五是会去往各村巡视,确定户籍上下。
可那也只是规定而已,明日就是元宵,这都是旬中了,县令还会带人来干什么?陈平想到六合山中的两人,心虚之下不免有些紧张。
“令长一定是来分田地的,去岁时来东喜带着我们在六合山边上是开了不少的新地,快去看看,别是迟了都让人分了去。”新地的开垦未算在徭役中,都是几个村子合力去做的,正月初的几天,陈孝义就一直念叨着县令为何不来,此时真来了,自不能落人后。
经陈孝义这么一提,陈平按下了心中的焦虑,平复心情,又恢复成原来的那副面貌。
“阿爷不必那般着急,县令既是来了,如真是要分地,肯定要告知村中众户,否则给一家分多了,岂不是乱了套?”陈平道。
“胡说,往岁也没见是召集众户的,只有是得了田地的才会被县令叫去。”对这些陈孝义记得清楚,同陈平说着,“李婶家中就是如此,连着数次她家都分上了田地。”
同记载的有些不符啊,陈平心中感叹了一句,不过旋即又理解开。按照规定,这田地自是先分给那些贫困家中了无资产的村户,可实则并不如此,就陈平了解,白土村中就有七八户属于下户,田地却分得不如别家多。
着急田地的事,陈孝义拉着陈安问道:“县令现在在哪?”
“往我家中来了。”陈安道。
“胡说,怎么会往我家中来。”自家与令长并无关系,县令到家是莫大的荣耀,在村中也是难得的谈资,可令长一般不会到户主家中,往次都是去的村东空地,陈孝义瞪了陈安一眼。
“是上次来我家中吃鱼那人同我说的。”陈安仰着头道,“他还问我家中有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