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珊珊顿了一下,萧萧回想起了张家二少爷的那个模样,的确如同柳如诗所说,这二少爷的确长得很小白脸,而且为人虚伪阴险,总之张家的人,除了那位大夫人明理,其他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当时遇到他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是那种劫后余生的高兴,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他,我当时甚至对他动心了,而他对我也很有好感的样子,后来没过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当时,我以为我会和他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白头到老,现在想想,我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可笑,以前我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这样轻易动心过,他们总是围着我转,但是我却不喜欢他们,可到了之里之后,那个男人只是稍微对我好了一点,我的心就沦陷了,大概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我太需要一份依靠了吧,所以不管这依靠的人是谁,只要他向我伸出了手,我就想牢牢的抓住,而我,也是真的挺想依赖他的,可是,在我进入了张家之后,我才知道我的想法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以往的温柔和幻想,在进入张家后,全部被击得粉碎,张家的二少爷,根本就没有对我动过心,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供随意玩弄的女人罢了,他需要我的时候,会拿正眼瞧我,而当他不需要我时,可以随手把我扔给别人,你知道吗?当张老爷晚上闯进我的房间,压在我的身上时,我有多么绝望吗?我努力的反抗过了,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在张老爷的眼里,显得那么的可笑,他轻而易举的就控制了我,然后强女干了我,我当时都快要疯了,而且,张家的二少爷在知道他爹强女干了我之后,一点也不在意,还不断的把我往他爹身边推,可笑的是,他爹对我倒是挺有兴趣的,没过多久,就让我做了他的小妾,可即便是做了小妾,我依然是可以供他们随意玩弄的,不管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只要他们想要我,随时都能推倒我,我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权利,我的心当时真的死了,我想过要自杀,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有时候,死亡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当你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我没办法了结自己,就只能继续过这样的生活,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直到你出现了,其实说实话,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是不想见你的,更不想让你知道是我,因为我觉得很丢人,真的很丢人,你能想象曾经在你眼里那么好的人,会自甘堕落到那种不堪的地步么,我想你心里一定在狠狠的嘲笑我,所以我当时甚至都不愿多看你一眼。”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啊,这些都是他们的错,你不要把他们的错,强加到自己身上,我也从来没有嘲笑过你,珊珊,当我知道你经历的一切后,我对你只有心疼,真的只有心疼,如果换作是我遇上了这种事情,你会嘲笑我吗?”萧萧真诚的问道。
柳如诗眉眼微垂,似是陷入了沉思,如果,是萧萧遇上了这些事,她会嘲笑她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任何人,在面对一个女人,遇上了这种事情,都会抱以同情吧,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自己重视的人。
说到底,还是她的心胸太狭隘了,是她心里受到了创伤,所以害怕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在看待她罢了。
“就算你心里面没有嘲笑我,但是你出现在我眼前,就是对我的一种讽刺,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出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就好像是过去的我,让我每天如同在照镜子一般,让我发现现在的我有多么狼狈,多么肮脏,或许这一切,你都没有错,但你其实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的,一个人在阴暗里待的太久了,久到已经适应这种阴暗了,那么当她看到美好的东西时,她只会本能的想毁掉,因为这美好的东西太刺眼了,让待在阴暗里的人,只会觉得自己更加阴暗。”
柳如诗的这种说法,萧萧还是能够理解的,虽然,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能让曾经那么明朗的珊珊变成这样,想必她经历的伤痛,真的很大。
“珊珊,对不起,是我去晚了,如果我早些去的话,或许,你也不会变成那样模样,你也还是我的珊珊。”萧萧的嗓子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让她难受,有些哽咽的说道。
“萧萧,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柳如诗笑问道。
萧萧吞了吞口水,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总是以为自己能拯救所有人似的,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拯救,他们只想任由自己继续腐烂下去,而你偏偏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他们是有多么的不堪,最可笑提,当你出现在我面前后,你却告诉我,你过得并不好,我当时甚至相信你了,觉得你和我同病相怜,本来我觉得自己很肮脏,可听到你说你过得不好的时候,我竟然还有一点和你惺惺相惜的感觉,那个时候,我以为,倒霉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起码还有你陪着我,你过的不好,应该也不会嘲笑我,可是我后来才发现,你嘴里所说的过得不好,不过就是一个可笑的借口罢了,如果你这样的生活都叫过得不好的话,那我过的,又算是什么呢?萧萧,你最最不应该的,就是欺骗我,你知道吗?”
这是让柳如诗最耿耿于怀的事情。
人往往都是如此,自己过得不好,也希望别人过得和自己一样不好,人总是要在这种比较当中,来寻求一点心里安慰,这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很阴暗的想法,可那个时候的柳如诗,待在那种阴暗的环境中,又如何产生积极的想法呢。
萧萧听后,知道柳如诗误会她当初的意思了,赶紧解释道:“如诗,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当时会那样说,真的不是骗你,也更加没有要安慰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有想到,你遇到的事情,会是那样,那么我遇到的那些,在你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了,如诗,我和你相识这么多年,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我也不怎么会骗人,当时我会去找你,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从君宁风的身边逃开,那时的我,心里是真的很难过,以为君宁风喜欢的人是西娅,所以我才想要离开,才想去找你,然后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只可惜,我们最终没能回去。”
“呵呵,是吗?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其实,你真的挺蠢的,我都做了那么多坏事了,你还愿意来送我最后一程,你说你是不是傻。”柳如诗无情的嘲笑道。
“你就当我是傻吧,今天过后,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这杯酒,我敬你。”她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柳如诗看着萧萧,嘴角轻轻一勾,接过了萧萧手中的酒杯,声音凉薄又绝情道:“如此甚好,就让我们再也不见吧。”
萧萧不知道最后柳如诗又没有后悔过她之前所做过的那些事,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想做回从前的珊珊,她只期望,她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做回那个明媚如春的少女。
柳如诗是在珊珊和君宁风出发去送西娅的时候,被君宁翔赐了一杯毒酒给毒死的。
萧萧知道会是这种结局,所以她才不愿意留下来。
西娅见萧萧来送自己回去,还一脸丧气的样子,就不乐意的说道:“你又不是在送丧,干嘛摆出这种表情啊,难不成,是舍不得我走?那要不我就留下好了,反正宁王府那么大,我就住个十年八年的。”
萧萧本来就还沉浸在柳如诗的事情当中,一听西娅这么说,萧萧翻了一个白眼,哂笑道:“你要住个十年八年,我到是没有意见,不过那个时候,你就成老姑娘了,你确定你还嫁得出去?”
西娅一听这话,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现在也不过才十七八岁,要是十年之后,那就快要三十了,想想还是挺恐怖的。
要是她在如花的年纪还找不到一个心上人,那等她老了,确实没什么要肯要她了吧。
虽然心里很清楚,但西娅还是嘴硬道:“要你管,本姑娘就算老了,也是有人要的,谁让本姑娘长得如此美艳动人呢。”
说实话,西娅长得的确挺美艳动人的,但萧萧就不爱看她那得瑟劲儿,所以就揶揄道:“就算现在长得再美,也经不起岁月这把杀猪刀的,你以为你十年之后,还能这么好看吗?要是你一点都不变的话,那你岂不是成妖怪了。”
“呸呸呸,你才妖怪呐,我看你就是嫉妒我长得好看。”
“我还真不嫉妒你,不好意思了,我对自己的脸,挺满意的。”萧萧以前不怎么漂亮的时候,都不嫉妒别人的长相,更何况她现在还挺好看的。
虽然她一直喜欢颜值高的,是个颜控,但她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很低的。
“真不要脸,这么自吹自擂。”
萧萧一头黑线的盯着西娅,“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不要脸,夸自己美艳动人的。”
“那也比你好。”
“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你瞎了。”
“你的丑陋,的确刺瞎了我的眼。”
萧萧和西娅两人这一路,一直都在不停的互怼,倒是增添了几分乐趣。
西娅身边的丫环,一直觉得,这位宁王妃胆子真大,竟然连公主都敢骂,但偏偏公主生气归生气,可是从来不去找宁王闹,也不会找西域王闹,更不会处罚萧萧,就让丫环们不解了。
有几个丫环,为了教训一下萧萧,还给萧萧使过绊子,但最后成功是成功了,可她们也被西娅骂了。
几个丫环后来才知道,西娅公主表面上和萧萧水火不容,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她的,至此,也没有丫环敢有小动作了。
在萧萧把西娅送回去,该道别的时候,西娅第一次拉住了萧萧,但就是不说话,只是瞪着她。
西娅的眼睛本来就挺大的,她这么一瞪,虽说美人含怒别有一番风情,不过萧萧挺怕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所以好心的提醒道:“你别瞪了,再瞪你的眼珠快掉下来了,那多吓人啊。”
“你眼珠才掉呐,我眼珠好好的,不用你操心,没良心的。”西娅骂道。
萧萧就纳了闷了,她怎么好端端的就成没良心的了,她到底做什么了,就变成没良心的人了。
“好吧,算我瞎操心,行了吧,那你别拉着我啊,都在等你呢,你不走吗?”这公主这是要搞哪一出啊,是准备来个离别赠言么。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舍之心都没有啊,我都要走了,难道你不会说点好听的吗?还赶我走,你就那么急着回去吗?”
“你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萧萧捕捉到了西娅眼中的那丝不甘和小傲娇。
以西娅的性格,她怎么可能直接说她不舍得萧萧嘛,但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一直看对方不顺眼,但是这种不顺眼,也能发展成一种另类友情的。
但让西娅亲口说,她又说不出来了。
“谁舍不得你了,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最不喜欢你了,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看到西娅这么傲娇,萧萧也是挺无奈的,这位嘴里说着不喜欢她的人,此时却拉着她的手不肯松手,要不是萧萧了解西娅,还真会觉得这位公主脑筋有点不正常。
“哦,是吗?那你今天过后一定很开心吧,因为你再也不用看到我啦。”萧萧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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