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而他被挡在城外如何能不愤懑难挡,满腔悲怆!
乌黑的炼狱般的夜,金镛城的许多人都觉得是如此孤立无援。遭围城如此多天,洛阳也是陷于节节败退的境地更何况是这小小的金镛了。
守将们背水一战,突厥人攻城从来都不留活口,自然,除了破釜沉舟便没了别的念头。能有阴兵借道帮他们一把已然是老天开眼,谁都没有奢望,能有援兵如期而至,救他们这些濒死的人一把。
惨叫已然不绝于耳,鲜血和死的味道弥漫了整个金镛,纵然如此,满身血渍都数不清有多少伤口的城墙上的将士们呆呆看着城下那张高高扬起的脸,修罗的鬼面后面,如何是这样一张让人淡漠了痛楚遗忘了死亡恐惧的脸。。。。。。太美,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太美,与那狰狞的面甲犹如生生是这个世界的两个端点。太美,美得让那人站在一片尸海血场之间还清冶超脱得一尘不染,犹如挥挥衣袖就能让这片涂炭的生灵得到圆满。
兰陵王高长恭?!他便是文襄皇帝的四皇子,那貌美倾世勇武不凡的兰陵王?!。。。。。。如果那份荡涤和震撼也能化出形状,此刻便如同是有排山倒海的力量让那些苦苦奋战的金镛守军重新感到了活下来的希望。不是站在那生死一线的边缘便不可能体验这种无法名状的悸动,九死一生的挣扎,默默承受的恐惧,城内外四外之众的突厥兵,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境,全都因为这个人,这张脸,犹如被阳光刺穿的阴霾而渐渐消却。也许,他们还能活着看到明早的太阳!也许,他们金镛不是被丢弃自生自灭的地方。皇都来了援兵了,亲王大人亲自来了!
“快开城门!兰陵殿下来救我们了~~~~~~~~~~”城门之上迸发出了一声大叫,充满了劫后余生爆发出的能量,终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城门为那人缓缓开启,里面的惨状让马上之人眉头紧蹙,咬紧了嘴唇,怒吼一声:“冲!!!!”举兵器下令间,五百铁骑犹如潮水灌入金镛一路探去,所及之处,无所忌惮的突厥兵如同泥做的雕塑被削倒在铁骑的两旁。
泛着铜绿的长戟执于手中,手指关节拧紧显得那肤色更白了些。被点燃的城内房屋蹿着火蛇染红了那张玉一般的脸,有突厥人仿佛看醉了,一动不动怔怔愣在道中间,看驭马而来的人从火海间直直奔腾而起,手起刀落,一股股殷红的喷流飞溅,应声倒下间无数嫣红的花朵开在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美男策马而过的两边。
子莫左手一抬,将他的脸又遮挡在了那罗刹的面具后面。他的双手染血,只有这样的鬼面才合适此番的炼狱人间。长戟挥过之处,红莲绽放,血花泼溅,任由突厥兵想一股脑涌上去将那鬼面人包围了挑落下马,可一靠近便如同被割倒的芒草一般被杀倒了一片,没有人能活着到他的马边,长戟所及之处,都是堆叠的尸山血海。亡魂惊唳,敬畏于那鬼面人的神鬼之力,通天之能。突厥人从未见过如此骁勇的战将,许多人打着打着看着那张鬼面便不敢再上前应战,口中说着这万不是人啊,这是地狱的罗刹,这是噬人的妖邪!
风声鹤唳的金镛城内,一时之间多了突厥兵的哀嚎救命,很多突厥人干脆不打了,抱着自个儿抢夺的钱财上马便往城外逃去,边逃边喊着要回家乡。子莫领兵紧紧追在后面,于是这城里多了道奇景,人数众多的突厥兵在前面逃着,后面追赶他们的却是只有百来人的银甲骑兵。为首的那人盔胄森寒,泛着绿光可怖狰狞,仿佛从地狱放出的恶鬼正在紧紧咬着那些突厥人索命。
“世子!不好了世子,我们很多人都被杀了!沙瑟他们都吓得落荒而逃,往城外去了!”斯达和阿磨两位世子带着一队人正在抢掠府库,阿磨一听脸色骤变,喝道:“胆小如鼠的没用货色!我突厥几万之众,怕什么东西!齐军援兵万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
“世子,不是齐军,是。。。。。。沙瑟他们说不是人啊!有罗刹恶鬼进了这金镛城,将我们好多的兄弟拆吃入腹,尸骨无存!”
“放屁!谁敢造谣动摇军心我第一个杀了他!”斯达转头怒目圆瞪。
“大世子,我不是乱说的,方才进城的士兵中有一大半的人都已经死了!我军损失惨重啊!那罗刹只带了五百骑兵就将我军杀得人仰马翻片甲不留,他,他面目狰狞,一身铜绿战甲,活脱脱就是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很多人都说这洛阳自古便是皇气汇聚之处,我们冒然屠城该不会犯了神颜了才会。。。。。。”那通报的突厥兵还没敢把遭了天谴说出来,就劈头盖脸被斯达狠狠抽了几鞭子。
“再敢胡说,我削了你的脑袋!”斯达让随从包好了几件看上眼的珍宝,一跃上马喝道,“随我杀去会会那罗刹,何方神圣竟有此等能耐!”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杀~~~~~~~~~~”厮杀声响破天际,金镛城门被投石器砸开了巨大的口子,再也遮蔽不上,可外面的突厥人却不是攻进城去,反是如同退潮的海水被倒逼着逃了出来。
长戟一挑那马上的突厥人被凌空刺穿,犹如一条死鱼一般被戟尖轻甩便挂在了那金镛城的城墙之上!这已经是第十个了!!已然没有突厥兵敢再挡在那鬼面人的前头,千万双满是惊恐的眼睛全都瞪着那张鬼面。
突厥兵死伤过半,而有胆小的,已然脱离了阵列丢盔弃甲,向山下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