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怯懦之色。
子莫把手按在那孩子的肩头,惊得他微微一阵颤抖。高励正要哀嚎出声,却见那兰陵王把自家儿子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稳稳地让他站于地上。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人人都说乐安王见风使陀唯利是图,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硬骨头的儿子!”子莫轻轻笑了一声,那高士廉涨红了脸,发现之前竟都是故意吓唬他们的。
“你也起来吧乐安王,我没喊你一声堂叔还让你跪在我面前,便也是我高长恭失礼了。”子莫收敛了眉眼的杀气,将那高励从地上扶起。
“殿下不拿我问罪了?孝琬殿下还被囚于牢中,老夫戴罪之身若能救得王爷出来,老夫愿用项上人头去赎孝琬殿下的命的!”高励居然还真以为子莫要用他的人头去浇灭皇帝的怒火,便又说道。
“乐安王,你若是真心想替我三哥开脱便更该活着,命城中叛军立即缴械投降然后前往邺城谢罪才是,光州城的老百姓无辜啊,你去街上看看这还是原来的光州城吗?!况且事到如今,凭你乐安王的人头还真救不了我三哥的命了。”子莫叹道。原先他心中还怀有一丝侥幸,此刻却是实实在在确定了孝琬真有反心。
。。。。。。“是,老夫糊涂啊!老夫一心一意想圆文襄皇帝坐拥天下让长房一门荣登大宝的心愿,真是被执念蒙了眼,如今反而害得孝琬殿下如此地步我真是死不足惜!!长恭殿下,你是孝琬的四弟,可不能见死不救!!!!殿下您战功卓著又深受当今皇帝信任,如若你愿意保孝琬殿下殿下他一定还有一线生机的!!”高励才刚起身,此刻又握着子莫的双手重重跪地。
“起来吧,三哥有事我定当不会袖手旁观,你不求我,我也一定要保全他!段家大军已经围城了,你们可有法子出去?”子莫看看那两个孩子,之前他们一定要高励一起逃亡想来应该是有后招。
子莫看向那个年纪不大但是神色老成的高士廉,那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哼了一声,然后反问道:“你真能保我父亲性命?”
“不能,可凡事总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子莫淡淡说道,而那孩子一听满脸紧张,拉着乐安王的手并不十分相信这兰陵王。
乐安王笑笑,拍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士廉,为父是咎由自取的,你不可为难长恭殿下。殿下他愿意出面周旋已属难得,无论我是生是死都不要责怪任何人,知道吗?”
“爹爹,你不要死。。。。。。”站在一边的浅月听得这话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
父女二人又是一番抱头痛哭,那高士廉抹了抹眼泪说道:“好吧,我们让人在西门准备了马车,出城的暗道这宅子里便有,是我父亲固执不肯走,不然如今早在光州城外了!”
子莫点点头,看了眼那乐安王高励,眼神之中有了些许敬意。
乐安王拉着一双儿女打开了宅子中的暗门,那门藏在一棵繁盛的桂花树后头。浅月和高士廉正要挽着父亲一起进入暗道,可是高励重重推了两个孩子一把,自己却没有进去。
“爹爹!!!!!!!你要做什么?”浅月想要冲出去,却被子莫牢牢拉住了。
“爹爹还有事情要做,兵乱因我而起,我得去受降才可让这光州城少些血光之灾!士廉,浅月,你们要懂事。”
“嗯,爹爹。。。。。。”高士廉重重点了点头,把哭泣的妹妹搂在怀里。
“殿下,我想把两个孩子托付于你。此生不求富贵荣华,但求平安无恙。老夫糊涂,可这两个孩子是被我连累的,同是高家血脉,殿下可否答应我好好安置他们?”高励满脸期待问道。
子莫看了看那两个小孩,朝乐安王点了点。
“其实你和我一同回去邺城领罪也可,寒冬腊月,这囚车的滋味我怕你一把年纪受不了。”子莫看着高励两鬓斑白,说道。
乐安王听了,感激地揖了揖,说道:“殿下真是仁厚之人,老夫感怀在心。可老夫大错已铸,便应该受千里押解之苦。我高励要顶风冒雪枷锁加身去邺城,方能让陛下知晓老夫谢罪之心。如此,孝琬殿下的罪也能轻些。”
子莫看着这乐安王,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先行一步,在邺城等你。乐安王,本王念你对我三哥一片忠心的份上,会想尽办法留你性命的。段深将军为人磊落,你受降之后若有难处可找他,你的这双儿女,我定会保他们周全。”子莫承诺道。
“谢殿下。”乐安王一拱手,便笑着将那石门的机关按下了。暗道之中顿时黑了一片,耳边只有浅月的啜泣声,透着幽幽凄凉。
出了光州,子莫将高士廉和高浅月交托给了一户农户。当夜便有燕小乙会来接他们去豫州避祸。
安置好了乐安王的儿女,子莫心急如焚。一路上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在驿站换了好几匹马才在光州兵乱的第五日赶回了邺城。连兰陵王府都未回,子莫直闯的是皇宫。
“长恭殿下,陛下他不在。。。。。。”安瑞一见到来人是兰陵王,脸上五味杂陈,亲自上前拦着不让子莫进去。
“他去哪儿了?”子莫问道。
“嗯。。。。。。约莫是去泰山祈福了!”安瑞怕被打,不知怎么的嘴里便冒出了这么一句话。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