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慕容氏的人会在这里?!
子莫猛地挺起了身子,因为动作太快,觉得后脑勺生疼,仿佛破了个窟窿。
不安得伸手摸摸自己的脑瓜子,还好,没有缺一角少一块的。
顾不上身子骨的酸疼和脑袋的晕眩感,子莫扶着一旁的桌案便要起身。
“不要动!“
才刚动作了一下,就听进了帐篷的那人大呼小叫,吓了子莫一跳。抬头一看,正是那宇文陛下。
“你乱动什么?醒了就不能乖乖躺着再休息会儿?“宇文邕非常紧张,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子莫身边,帮他掩好了毯子的一角,扶他靠坐在了床榻的靠背之上。
子莫不禁有些忍俊不禁,这人何时成了这样了?好像他如今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成渣了。
“咳,这。。。。。。我睡了多久了?”子莫问道。
“三天了!可真是急死我了!一想到那流沙倒没要了你的命,我这一失手差点害死你我就。。。。。。”宇文邕应该是真的着急,眼睛之中都涌现了血丝,这三天倒还真是难为他了。
“宇文邕啊宇文邕,你不说我倒是一时三刻还想不起来!我还当你是报恩呢,没想你倒是记仇,这其实就是报仇是吧?说什么便是靠你一会怎么了,我这一靠宇文陛下的肩膀连脑壳子都快裂开了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啊!“子莫揶揄道,而宇文邕还真是满脸愧疚,头都抬不起来了。
“长恭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知道你这一下撞得这么狠我便。。。。。。”
“你便如何?”子莫挑了挑眉毛,看着这宇文邕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是相当解恨,狡黠一笑,觉得这小子还是偶尔会露出年少时候的憨直性子的。
“我,我便一定紧紧守着你,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受伤,其实我每次看你故作坚毅想着凭一己之力独自支撑便会心疼得很!我以前无用,若不是让你顶了弑我兄长的罪名便无法在宇文护的魔爪之下苟活,可如今不同了!我,我可以护你周全!“宇文邕大约真是被子莫的昏迷搞得六神无主,一时冲动便将一直想讲却碍于颜面和立场而迟迟未做的表态给一股脑倒了出来。
说完,宇文邕的手死死拉着子莫的,紧了又紧,仿佛很是担心好不容易才握在掌心的那个人会又再次远离自己。命运有时候就如同那潜滩急流,难测方向,此刻能这样牢牢将这人握在手心便是最大的幸福,很是慌张若不小心他又如流沙一般漏向了他够不到的地方。
这些话宇文邕在心中可能已经压了许久许久,说出来顺理成章,甚至是如释重负。而听在子莫耳中,却是甚为突兀。
虽然这次见面,子莫便觉得宇文邕与以往大为不同,可是还念着是那次背他出了墓穴送他回周军军营便是化解了这人的执拗和戾气。
“你说的话我便是不太懂。。。。。。何为你要护我周全?你要放了我?!”子莫倒是很开心,反握住宇文邕的手,兴高采烈的,两眼放光。
而在宇文邕看来,这真是鸡同鸭讲。觉得这聪明一世的人如何在此处这样冥顽不灵,似是在故意磨着他的耐性和期待。他期望这高长恭也对他能生出些旁的心思,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难道当真是痴人做梦了不成?!
居然还问他是否放人?!
宇文邕怒目瞪着这个人,想到他之前种种,似是很想回邺城,便没来由得一阵恼火。离开他就这么值得心花怒放?!
宇文陛下长眉一条,冷冷说道:“不放!”
“不放你哄我些什么?”子莫也来气了,这宇文邕性情如今真是难以捉摸,没有了少年时候的坦诚率直,一喜一怒便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一甩开宇文邕的手,子莫气得从榻子上蹦了起来抬腿便要走开,可他起来得太快,后脑勺又是一阵生疼。拉着他的整个人都似乎痉挛着朝后倒去。
“小心!”宇文邕一把从后面接住了那个身形踉跄的人。
四目相接,美人在怀那人竟然如此羸弱。
繁华落尽,也许一统山河不如这一夕相拥,如得上天眷顾。
子莫靠在宇文邕的肩头,全然入了他的怀抱。
宇文邕肩头挺阔,印象之中那青涩的少年褪去了一身的稚气和娇贵,没了不谙世事的轻率高傲,眸子好像星辰,又仿佛繁星照耀之下的深海,泛着晶莹的点点光芒,而又深远。那片海中,有什么在不断起伏翻涌,那么深刻而又绵长。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更不是忘形的陶醉美色,这人的眼里有那么那么多来不及言说又无法隐藏的情愫,犹如能从那对眸子之中直接沁入到子莫的心脾间。
宇文邕的双手不轻不重得搂在子莫的腰上。
卸了盔甲的兰陵殿下,竟然如此纤骨盈盈,与那战场之上的鬼面修罗天差地别。也正是这般的截然不同,让这与高长恭在沙场之上曾正面较量做了殊死搏斗的周国陛下更加死心塌地地陷入在这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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