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都是猩红的。
到底还是堵不住这么多疏漏,这事情其实早都知道得东窗事发。
毕竟连年克扣,灾民是越来越多,慢慢的这群饿死鬼实在没辙,只能进京求活。
毕竟京城乃是帝都,这地方都活不了人,那这天下可就真没出路了。
进京的灾民越来越多,时常在街上也总能瞧见,大管家曾经和顺天府尹一道商量过此事,把灾民都轰出城外。
结果现在顺天府换人了,新上任的家伙还没完全轻车熟路,这么一不留神的功夫,到底还是放进来两条漏网之鱼。
也就这两条漏网之鱼,断了一条生财之道!
“哎,气死我了,刘三,把这箱子抬回去吧。”
大管家最后看了一眼金银财宝,把所有山东运来的银两都贴好了封条,严丝合缝。
这大管家不愧是高明之人,知道这事情迟早要落案,早都打下了埋伏。
所以自打山东运来的金银财宝,都贴好了封条,只要案子一发,便可以有所行动。
寻常的大官去查,那也无妨,天大的案子只需要地大的银子。
可皇上知道了可就不一样了,这可不能心存侥幸。
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把这钱都给送回去,脱离干系。
所以大管家收受山东的贿银,都要冠以“暂为保管”的噱头,只要出事,分文不留尽数返还。
于情于理,这事情都说得出口,也有个顺理成章的由头,大管家可是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刘三在旁看着眼热,但他也不敢打主意,听了老爷吩咐,就把箱子盖好了,吩咐人给抬出去,连夜运返山东!
与那群山东的官员所往来的信件,今夜也要尽数焚毁,做事一干二净绝不留情。
那群山东的官员现在还在那客店中等着消息,等大管家上奏朝廷再增粮草,“救济灾民”。
可大管家现在只想“救济”自己。
看一口一口的箱子,一箱一箱的银子就这么往外抬,大管家心都碎成了驴肉馅的韭菜盒子!
还加了一撮盐!
这一晚自又是无眠之夜,等转天醒过来,大管家眼睛猩红,眼眶子青紫,三魂七魄少了足足一半。
唉声叹气了一整夜,嗓子也哑了,就差哭爹喊娘了。
可还是要上早朝,这就准备好了奏折,钻进轿子里,一路颠簸赶奔朝廷。
到了早朝之时,所有官员分了文武,麒麟仙鹤,宝鼎袅袅。
皇上扶额垂头,坐在龙椅上一句话都不说,看得出心情很是不好。
“奴才有本启奏!”
大管家迈步出来,拖着朝珠,低头而报。
“说。”
乾隆爷话音都透着烦闷,很是不畅。
“臣闻听近日来山东又起灾荒,彻夜难眠,但朝廷每岁赈济粮草,本应该无事可表才对,但这段时间总有山东灾民于京畿之地哭嚎叫天,惊觉之下,臣发现山东府尹及各部官员贪财敛财,居然把朝廷救济灾民的粮草换成了麸料,实在可恶,臣请奏皇上,严查此事!”
“大胆!刚斩了一批猛虎,又来了一群饿狼!传朕旨意,命山东各部官员,羁押到京,兵部刑部会审此案,牵连之人必要尽数查出来!”
“万岁英明!”
众官员齐跪拜,唯独九门提督没有喝喊皇上英明。
还不待他说什么,只看那刑部堂官站了出来,弄珠报事:
“臣启奏皇上,和大人体恤百姓,查出此案,实乃功臣呀,臣请皇上表彰和大人,以慰忠贤!”
“准了,将此事批示下去,张贴于城外,让老百姓都看看。”
再叩首,齐喝号,皇上又问道:
“新上任的顺天府,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事?“
新上任的顺天府赶紧是跌步而出,报道:“城内无事,就听说八大胡同起火了,现已扑灭。”
“那种地方烧了也无妨,不碍事,退朝吧,朕乏了。”
这朝就散了,大管家得了赏,山东贪腐的官吏也都要悉数落案了。
退朝之后,九门提督在门口等着,看大管家如三月春风,闲庭信步出来,这就上前给拦住了:
“胖子,是不是那点土盖不住你那点粪了?抽手够快的了。”
大管家一听这话,脸就垮了下来:
“你说你这嘴,还能再脏点吗?我怎么就盖···去去去!”
“嘿,别嫌我话难听,你那点事情谁不知道?出岔子了吧,该着你受罪,明告诉你说,这回你是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话,每一次都能奏效,大管家一听九门提督如此说,当即凑了上来,一脸慌张:
“怎么回事?”
“哼哼,药炼成了吗?”
大管家闻听此言,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