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愿意去,但说到底还是要走上一回,毕竟是皇差,稍微耽误了那罪名可就吃罪不起了。
尤其是自己这身份,那可是和罪犯白长生有些个瓜葛,多少人惦记着呢,可不能留下话柄。
想到这,吴老三吐了一口痰,换了个方向朝着步军统领的地界去了,一边走那嘴里还骂骂咧咧:
“让老子进宫干差?皇帝老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
吴老三走得轻巧,季礼现在却是有些费解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正站在一处即将荒废的宅子前面,一脸纳闷。
“老地方见。”
这纸上只有四个字,季礼看了好半天都琢磨不透,他正站在十八胡同的白家棺材铺里。
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自打白长生被发配边荒之后,朝廷按例抄家,当天就派人来了。
一点没客气,说拿就拿,一样东西都没给留下。
白长生所有的家当都被拿走了,就连吕不辰也消失了。
季礼空了一个月的功夫才想起来到这地方找吕不辰,这小子可是好久没来季府了,老爷子差他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早前老爷子听说白长生被流放,也是痛心疾首,多方努力都是无用功,毕竟是皇家的事情,不容凡人插手。
可季礼一过来就有些懵了,宅子被清干净了怎么吕不辰也不见了。
看字迹倒是这小子亲笔写的,可老地方是哪呢?
季礼想不通,毕竟脑子不够快,就在屋子里溜达起来,现在白家棺材铺的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除了几把破烂的板凳。
劣迹斑斑、灰尘满满,好像在诉说着这里过往主人的故事,白家的牌匾经不住蛮横,已经断了半截。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对子在门口贴着,字里行间写满了怨天尤人,季礼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斑驳的对联,已经破败的不仅是这几行字,还有人心。
这宅子早前是当铺,坐落在十八胡同也算是大家院落,后来白长生迁居此地,正是看中了这对子才没给抹去。
想到这里,季礼脑海中精光一现,心说自己怎么这么蠢呢?
急急从棺材铺里出来,季礼马不停蹄赶奔东直门拐子胡同,那地方还留着白长生的一处别院呢!
自打搬过来,白长生每逢人问,都说这拐子胡同的别院兑出去了,省得总有人惦记。
可季礼清楚,老白是个守旧的人,怎么可能把这“祖宅”卖作旁人。
吕不辰无家可归,肯定是搬去那里了,应该是老白提前都预料到了一切,就安排了这些。
连跑带颠,好半天的功夫,季礼连连喘气到了拐子胡同,转弯抹角又走了一会,这就到了当初白长生留在拐子胡同的别院里。
“不尘!”
硕大的两个字,描龙刻凤的一个匾额,转角勾勒山水苍穹,睥睨之气立现。
一看这俩字就知道,肯定是吕不辰了,他把白长生这别院给改成了一处买卖,看样子好像是个画廊。
门口的春凳不灰,好马常栓,广亮的大门前挂着三五幅当世画家的名作,自然少不了季老爷子的得意之作。
虽是临摹而来,倒也让人一眼就瞧出来这宅子做的什么勾当,季礼有些诧异,更觉惊喜。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更不知道这小子最近怎么样了,季礼不想再耽搁,这就迈步走了进去。
临到门前欲问人,季礼这边厢手一抬起,那边厢院子里嘹亮清脆的一声啼叫,震慑人心!
“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