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猜到了这铁骑的来历。
看来丽妃也知道他在这里,于是联合了当地的兵丁,要在这天津卫彻底绝杀他们所有人。
舟不载哪里肯饶,站在最前,看了一眼城门前无穷无尽的兵丁,再看那城墙上精弓钢箭的射手,大义凛然:
“铁头,少主就交给你了,我这八百千极葬看来是要派上用场了。”
他是想以一己之力,换得白长生一线生机。
可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呢?
他抵挡得住吗?
所以大和尚站出来了,不但站出来了,还将手中的朴刀横陈在了胸前:
“你一个人,怕是不行,如果加上我,也许可以。”
鬼和尚不问的语气很是平静,但毋庸置疑,他要留下来,他要出手了。
这也意味着他必拼尽全力,毒发身亡。
白长生跌步窒息,他怎能让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送死,这样的恩情他如何能报?
即便是活下来,背负着如此沉重,他这一生会是多么痛苦?
“不行,绝对不行!”
白长生颤声说着,可舟不载和鬼和尚并立双肩,再没有说话了。
铁头走上来,从身后按住白长生的肩膀,白长生回身看着近几日来才熟悉的铁头,更觉悲哀。
铁头单膝下跪,把脑袋低下也止不住那眼泪的汹涌:
“请少主顾全大局!”
“不行,绝对不行!”
“请少主顾全大局!”
铁头再喊一声,都带着哭音了,白长生终于沉默下来,他无能为力。
从今天起,他必将背负人世间最沉重的负担,砥砺于腥风血雨里,再难回首。
随着铁头,缓缓朝着一侧靠过去,此时那城墙上为首的大将已然认出了这几人,那冷漠的语气透出滔天的杀意:
“罪首白长生逃避流放,到了这天津卫,还勾结乱当谋逆,今天务必要将之拿下,同伙一个不留,取其人头者,赏银万两封爵賜位!”
所有的官兵都狂热起来,这开出的代价,足够让他们轻视生命和尊严,何况面前的几人不过是逃犯!
“杀啊!”
将令一挥,所有人都红了眼睛冲杀上来。
舟不载紧闭双眼,手上萦绕着气韵山河,掐诀念咒只看周围就连空气都崩塌了。
而他身边站着的大和尚,慢慢把手中的朴刀举起,将裹布扯下,让那锋芒绽放于天地苍穹。
古旧的刀刃上有着斑驳的缺损,可滔天的杀气,随着裹布坠地,澎湃如潮。
“好一丈朴刀!”
舟不载由衷地赞叹,鬼和尚点点头,无比怀念地摩擦着古旧的刀身,像是对情人的追念:
“恩公曾经说过,不可轻易将此刀示人,所以我将它包裹起来,为的就是遮盖我那血海深仇所淬炼出的戾气,但今天,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舟不载没有说话,他看出了大和尚的果决,此一刻的他,人间无敌。
话音落,杀神现,大和尚横刀于前,擎天撼地,脸上的悲戚一扫而空,转变成了不可一世的睥睨!
“佛光不问什么事,一丈大刀有奈何,施主,今天就让你瞧一瞧,老衲这手段到底如何,比之你父又当如何!哈哈哈!”
白长生泣不成声,看那盖世的英豪,举起了杀刀,在这无路的人间杀身成佛!
“哈哈哈,杀吧杀吧,这天地不过一瓦砾,老衲今天就要杀个痛快!”
鬼和尚毫无畏惧,面对那人海铁骑也没有丝毫退缩,手持朴刀,终于是暴露了他的血性与残暴。
“有我在一刻,这城门尔等贼人休想迈出半步!”
“算我一份,我舟不载习前人道法圆满,今遭超度尔等,以杀证道,大和尚,看看我这手段如何!”
···
颤抖吧颤抖吧,这天也变了颜色。
在地上留下我的血,我的信仰只是杀戮。
来吧来吧,大雪与狂风。
满城的悲歌,花开花落。
哭吧笑吧。
我是人间转瞬的一眼。
不相信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