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衣裳薄,陌上足风流。
南宫牧第一次见到向容的时候是在三月的不周山上。
粉红的桃花开了大片,沉沉地坠在枝头,连成一片,好似那惑人的红霞。但南宫牧并没有心情欣赏,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在这个季节被皇后虐待致死的。
那桃花在别人看来很美,在他看来却好似那日他母妃身上流下的血。
祭拜过后,他喝了些酒,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时也没注意脚下,竟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了一跤。更不凑巧的是,他还跌进了一个坑中。
坑不深,翻出的泥土还带着微微的潮湿,显然是有人才挖的。他隐约记得这看守山林的侍卫说要栽树,只当是花匠挖的坑,倒也没放在心上。
虽然南宫浩独宠太子,使得没人会将目光放在他这么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上,但他仍是学了些拳脚功夫。是以这个坑自然难不倒他,手一撑,他就跳了出去。
许是落地的声音大了些,惹来了旁人的注意,他微微偏头就看到一个人影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谁?出来?”
酒意上头,他的声音也厉了些。那人显然被吓到了,影子颤了颤。
南宫牧等得不耐烦,刚想去捉人,就见昏黄的树灯间,一个人影显了出来。
水绿色的普通裙装穿在她身上俏生生的,看着她水润的红唇,南宫牧只觉得脑中的昏沉更加重了。
“你是何人?”
许是之前吓到了她,少女的声音有些发颤,尾音带着旋的直接落在了他的心间。
“我是……这里的采花女……”
南宫牧摸了摸额头,掩饰住了心中上涌的痒意。
“你多大了?”
这问题已经有些唐突了,但采花女显然并不会觉得为难害羞。
“十六了。”
她的声音娇娇的,带着点脆。
许久没和人好好聊过天的南宫牧直接坐在了地上,又拍了拍身旁的台阶。
少女迟疑了下,这才坐了上去。
“你父母呢?”
他只是随口的惯常一问,却没想到听到了少女父母双亡的回答。二人堪称同病相怜,南宫牧心中多了几分怜惜之意。
“抱歉。”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道歉。
少女立刻摇了头,手指有些紧张地搅做了一团。
“没……没事……”
少女娟秀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南宫牧许久没和如此单纯的人打过交道,心中有几分切实的欣喜。
几乎没有多加思考的,他就直接开了口。
“你可愿意随我走?”
话出口他才意识到不妥,酒意也消了大半,但他没有后悔,而是直直地看着少女,希望得到一个回答。
过了许久,他才听到了回答。
“好。”
凉凉的晚风吹过,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心已经汗湿了。
南宫牧将她放在了绥京京郊的一处宅子中,以通房妾室的名义。
少女有些懵懂,不明不白就将自己交了出去。但也正是这点,让见惯了人丑恶嘴脸的南宫牧心中更是熨帖。
大批珍宝被送入了宅子,南宫牧给她起了名字叫向容,教她习字,给她置办锦衣华服,恨不得将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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