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目光一闪,视线往德妃方才的位子上看过去,却,并无不妥。
衣袖突然被轻轻的一个力道拉动了,端木青微微侧脸,采薇已经回来。
“怎么样?”
回答她的是一张小纸条,展开来,匆匆览过,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悄声吩咐了两句。
采薇便再一次溜出了大殿。
“你……”韩凌肆眼看着她和采薇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心里想要问问,却一开口,有想到她刚才那句话,硬生生地将话头又给咽了下去。
端木青转脸看向他,他却已经将视线移开了,好像方才不是他出的声似的。
懒得管他,端木青自去瞧上面。
“臣妾还是那句话!”德妃闭了闭眼睛,无声地磕了一个头,“臣妾不知。”
“哼!不知,一句不知就可以推卸责任了么?!”此话一出,视线又转向栖霞,“你说!”
栖霞显得十分紧张,看了看德妃,又看了看赵御鸿,显得有些犹豫,但是被皇帝一声怒吼,立刻又坚定了立场。
“回……回陛下,娘娘……娘娘说陛下如今年事渐高,二王爷三王爷实力皆不弱,若是在陛下的有生之年再不立太子,倒时候只怕情势越发难以控制。
而且就算是陛下立了太子,也不一定就是九皇子,所以,不如出其不意,先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再趁乱起事,说不定到还有几分胜算,而且就算是不能夺得大位,到时候三足鼎立,也比如今被动挨打的局面要好。”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皇帝吓得,还是万事开头难。
栖霞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后面的言语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爽利。
皇帝的神色越来越愤怒,看上去几近狰狞。
想也是,不久之前方才发生赵御玄谋反之事,此时又是第二个儿子。
别说是一直都凌驾于权威最顶层的皇帝,就是普通人也承受不住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
“这话虽然说得过去,但是尚有疑问。”一直安静坐在皇帝身旁的端木竚突然开口,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皇帝对她的宠爱当真是不做假,此时听到她开口,竟然将那满腔的怒火压制住了一二。
转脸问道:“爱妃有何见解?”
“这巫蛊之术,据说非南疆异人,不得入其门。德妃姐姐并非南疆人,此木偶若是姐姐所制,必定无法发挥出其妖法。
那何故陛下方才心痛如绞呢?”
这话竟然是在为德妃辩解,端木青忍不住看向两人。
德妃果然满面感激,但是端木竚却并未见有什么异色,就像是在说一件及其普通的事情。
“说!”皇帝听到这话,却并不是怀疑是有人嫁祸德妃,而是径自问她,“你是怎么知道这南疆异术的?!”
德妃张了张嘴,好半晌才道:“陛下明鉴,臣妾从小到大,别说南疆了,就是天京也未曾出过。
何来知道南疆异术之说?”
“父皇明鉴,此事定然是有人嫁祸于母后。”
“那……”端木竚似乎十分不解一般地看向栖霞,笑着摇头道,“那就是这婢女在撒谎了。”
说着倚到皇帝身边,轻柔地替他抚着胸口:“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栽赃嫁祸,还安排着婢女说出如此一番话。”
听到端木竚说自己撒谎,栖霞已经快要吓慌了,连忙扣头不迭。
“陛下明鉴,奴婢绝没有撒谎,奴婢是德妃娘娘从宫外带进宫的,从来唯娘娘之命是从。
今日是陛下在上,不敢欺瞒,方才招供。
方才怡贵妃娘娘说德妃娘娘不知南疆异术,是奴婢在撒谎,奴婢有话要说。”
“哦?”端木竚停下手上的动作,与皇帝相视一眼,不解道,“德妃姐姐从未出过天京,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陛下娘娘有所不知,德妃娘娘虽然从未出过天京,但是当年我们府上曾经收留了一位流浪的少年。
那少年便是南疆来的,而且小姐与他从小在一处长大,后来娘娘入宫,那少年也离开了国公府。”
听到这话,德妃和赵御鸿都瞪大了眼睛,这件事情一直都是镇国公府的秘密。
栖霞当时是德妃的贴身侍女,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当时国公爷是打算将她处死的,是德妃无论如何非要拦着,才留下命来。
当时她也是发过誓的,绝不将此事泄露,谁知道,她竟然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说出来。
而她的言语中,分明透露说那少年与德妃在家时的关系非同寻常。
让认不得不浮想联翩。
果然,端木青发现皇帝的脸色在听到栖霞的话时,陡然间变得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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