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歇歇脚,您看可好?”
自睿儿夭折后,贵妃整日都待在宫里,甚少出门,如今随着杨妃走上一阵,竟也觉得浑身上下舒坦得很。遂欣然答允,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来到亭榭后,杨妃拿出自己随身的手帕,铺在石凳上,方才搀扶着贵妃坐下。贵妃冷眼瞧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虽觉奇怪,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杨妃原是打算等着贵妃主动开口,自己再顺水推舟地往下说。谁成想这贵妃今日也稳重得很,竟就那么坐着,一言不发。杨妃眼睑下垂,掩住眼底飞快闪过的不悦,再抬眼时已是谦卑恭敬:“姐姐,实不相瞒,妹妹今日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哦?”贵妃见她先开口,满意地接话,“妹妹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做姐姐的能帮忙,绝不推脱。”
“有姐姐这话,妹妹心中便踏实不少。”杨妃满脸欢喜,“姐姐您或许有所不知,妹妹家世一般,自进宫的第一日,便不得不依附着家世显赫的李妃。为此,也曾无奈地得罪过姐姐数次。”杨妃说着说着,忍不住唏嘘几分。
贵妃听她提到李妃,脸色微沉:“好端端的,杨妃你提一个死人做什么?”
杨妃听出她话里的责备意味,连忙起身,惶恐不安地拜下:“贵妃姐姐勿怪,妹妹不是有心提这些令姐姐糟心的事。只是希望姐姐能原谅妹妹从前的无可奈何。”
“罢了,起来吧!”贵妃疲惫地开口。真要论起来,合宫之中,虽说她最不喜的人是李妃。但好在李妃性子直爽,有什么便说什么,从不会拐弯抹角,倒也好叫人看懂。不比面前这个,看上去善良无害,实则一肚子的诡计!
杨妃这才缓缓起身,复又坐在贵妃身边,谦卑地开口:“姐姐,您该知晓,妹妹这几年在宫内不算得重视。如今李妃故去,皇上只怕心中也有些芥蒂,更是不待见妹妹。妹妹今生不求盛宠,只希望能十天半月地远远见一面皇上。妹妹本是没脸同姐姐说这些,可实在也是无法,才求到姐姐这儿来。还望姐姐日后多多提携!”
“杨妃,你说这些本宫倒是不懂,本宫清楚地记得,前阵子,你比本宫还圣宠优渥!”贵妃丝毫不买她的账。她看着杨妃这样子,知道她要说的话必定还在后面。同她相交多年,多少了解一些,她说话做事向来都是拐弯抹角惯了的。
杨妃面上丝毫不见任何异常,依旧情绪饱满:“姐姐说这话,倒叫妹妹不知如何回答。相比较姐姐,妹妹不过是蒲柳之姿,皇上也就是偶尔心血来潮,多过来几日而已。真要论起来,在皇上心中,还是更敬重姐姐的。妹妹只希望姐姐能原谅妹妹从前的不懂事,不计前嫌。”
贵妃眼神微黯:“什么敬重,皇上从前不过也是看在睿儿的面子上,才经常过来。”提及孩子,贵妃的情绪低落下去。
“我真是该死,怎得叫姐姐想起伤心事了!”杨妃连连自责,“贵妃姐姐,妹妹不是那个意思。说句姐姐不爱听的话,这合宫之中,皇上有多少女人?为何除了姐姐外再无人有所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贵妃冷声问。
杨妃眼神中满是羡慕:“妹妹的意思是,姐姐有了睿儿,以后一定还会有所出!单论这一点,也无人能同姐姐抗争!等到姐姐再育麟儿,想必皇上必定会立您为后!”
“杨妃!”贵妃愤然起身,“你今日说这些话,是专门为了来刺本宫的心吗?”
杨妃一把握住贵妃的手,真诚地说:“娘娘,您误会嫔妾了!嫔妾知道同娘娘说这些话,必会引得娘娘厌烦。但是嫔妾依旧要说,就是为了能让娘娘在日后成为皇后之后,能不忘今日嫔妾曾同您说了这些话,能在皇上面前为嫔妾美言几句!”
贵妃双眸微睐,冷冽的目光紧紧锁定杨妃那张脸,半晌后,方才说:“杨妃,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在皇上那儿也有你的路子。既如此,你该知晓,关于皇后人选,皇上心中早有人选!何曾还轮到你我之辈?”
“姐姐是说那新进宫的苏大夫吗?”杨妃明知故问道。
贵妃冷哼着看她,没有做声。
杨妃四下看了看,凑到她身边,小声说:“贵妃姐姐,您真的以为那苏大夫能入主中宫?”
“不是她,难道是你我?”贵妃讽刺地开口。
杨妃笑得从容,说:“纵然姐姐如此认定,妹妹依旧觉得皇后之位不会落入苏大夫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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