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忘不了曾家军这个心腹大患。
毕竟,文权有了,武权也必须要收回在手里。
若是咸宁帝早在认命征南将军之前,就已经算计好这一步,扶持另一个心腹来打压曾经的心腹,让征南将军与曾老将军相对立……
筱雨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帝王之术……深不可测啊!
“三弯叔此话何意?”筱雨忍不住进一步问道:“曾家军难道还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豢养私兵?曾家军有多少人难道不该是直接报给皇上知道的吗?”
三弯摇了摇头:“皇帝知道的自然也是明面上的,要是曾家包藏祸心,暗地里训练兵防呢?前几年我也听说过,曾家军每年都会在偏远的地方征兵。”
筱雨立刻点头,道:“当初我大哥也是在街上的时候被人莫名其妙给拉走了的。”
三弯道:“这便是了。这应该就是曾家军暗地里征的私兵。征兵的地方远离京城,消息传递不通畅,地方小县小镇的也多半不会为了这么一件事,给上头递折子。地方百姓以为这是朝廷允许的,自然不会追究;而朝廷没想过曾家军会每年都征兵,也从来不查,这便导致了下瞒上,上不知。如此几年下来,曾家军没打仗,损耗的兵士定然很少,谁能知道曾家军的规模有多大?恐怕等有一天曾家的人觉得时机成熟,朝堂骤变也是有可能的。”
筱雨意外地看着三弯,盯着他半晌,直让三弯觉得后背发凉。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三弯伸手当着自己的脸,有些不自在:“是你问我的。”
“三弯叔,你有没有想过要出仕?”筱雨忽然问道:“我觉得你颇有做一个言官的潜质,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大晋的栋梁之才。”
三弯顿时嗤之以鼻:“那还不如让我做一个匪贼来得自在。”
曹钩子笑望着筱雨和三弯,开口道:“老三厌恶官场,若非如此,也不会跟了我这个大老粗,干那些打家劫舍的活儿。”
鸣翠接过他们三人的茶盏,埋头整理茶具,一边随口道:“老是听曹壮士唤三弯先生为老三,三弯先生唤曹壮士为老大,洗马帮的二当家如今在哪儿啊?”
鸣翠不提,筱雨都要忘记这茬了。
“对啊,的确没听过二当家的名号。”筱雨也疑惑道:“你们只带了二十来个兄弟出来,应当还有很多兄弟,二当家是跟其余的兄弟在一起吧?”
曹钩子和三弯相视一眼,齐齐沉默了。
半晌后,曹钩子方才道:“老二已经死了。”
鸣翠惊呼了一声:“啊?”
“……对不起。”筱雨尴尬地道歉:“我不知道……”
“没事。”曹钩子摇摇头:“这也都过去好几年了。”
“二哥走了之后,帮里就没再提二当家上去。”三弯道:“原本该我做二当家的,我不愿意,老大便做主,那位置给二哥留着。”
筱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方才道:“三弯叔必定与二当家感情深厚。”
三弯点了点头,面色很严肃:“一日不为二哥报仇,我一日不甘心。”
“慢慢来。”曹钩子伸手拍了拍三弯的后背,道:“查了这些年了,也不急在如今。仇总是要报的。”
筱雨看看曹钩子,又看看三弯。
曹钩子瞧出她眼里的疑惑,解释道:“老二死得蹊跷,他是最后进我们洗马帮的,进帮时说他是个孤儿。和老三相比,他为人做事更稳重些,我们行动之前,计划会十分周详,细节之处都是老二来规划。某一日他突然说他知道了自己的亲人所在,要回去认祖归宗,我们并没觉得不妥,但还是让他带了两个兄弟回去,他身子细弱,半点儿功夫都不懂。可谁知道……”
曹钩子未说完,三弯便接过话,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谁知道,跟着他去的两个兄弟俱是伤痕累累地带回了他的尸体,其中一个到帮里便因伤势过重昏迷不醒,没两天便咽了气,另一个伤势轻些,指着南边儿说了两个字‘京城’,也昏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问他谁害了二哥,他却只说是什么侯府。那兄弟不识字,辩认不得二哥进的是什么人家。”
“那到如今还没查出二当家和哪家侯府有关系吗?”筱雨问道。
曹钩子摇头:“本想带着那位兄弟进京认一认,却没料到他生了一场大病,匆匆去了。”
“所以线索就断了。”三弯道:“后来我们暂且搁下了二哥的事,洗马帮开始壮大起来。我和老大觉得洗马帮即便是不出去劫掠也能保证帮里人的生活,又经过了一场牢狱之灾……便想趁此机会歇一歇,带了二十来个兄弟专程查二哥的死因。”
“那……你们怎么会找上我了?”筱雨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