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地呼吸。在忙碌之中,一边聊着,很快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为了工作效率,工头把饭直接从升降梯上送下来,吃完了大家继续接着干活。
小伙子为此还忍不住嘀咕:“一天正常工作八个小时,这里却一天干活十五小时,很明显严重违反了《劳动法》……”
工头狠狠地抽了抽手里的皮鞭,矿下的尘土顿时四处乱飞,清脆的皮鞭声让每个人都瞬间提心吊胆。
“你、就是你!刚才说什么?!”
葛叔倒抽一口气,忍不住替他辩解:“这娃是新来的,话说没分寸……大头哥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那位叫大头哥的工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伙子,恶狠狠地骂道:“那行,你让他过来跟我说!”
葛叔担心地看着小伙子。
小伙子果然很懂得做人,畏畏缩缩地缩了一下脑袋,立刻笑开了,慢慢地走过去,“大、大头哥……真是对不起,俺刚来,俺不懂规矩,俺的工钱……”
又是钱的事!大头哥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今天敢吃饭老子废了你!” 说完,又甩了一鞭子,扬长而去。
大头哥刚走,小伙子就忍不住‘呸’了一声,立刻被一群人捂住了嘴。
“唔唔唔……”他快呼吸不了勒,忍不住挥舞着双手,“……你们、你们要憋死俺了……”
小伙子走过去,刚拿起饭碗想吃饭,立刻被人抢走了碗。
“还想吃?”葛叔骂道:“他们会打死你!”
小伙子眼巴巴地望着他,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委屈的撅着嘴巴,“俺真的好饿……”
干了七八个小时的重体力活,还不给口饭吃,当年皇军什么样啊!
“真的不能吃,”余叔叹了口气,“王哥是得罪不起的。”
“为啥呀?”
葛叔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耳朵,“以前有人得罪了他,想要举报他,去告他,结果被他……总之,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连带着来调查的记者,听说也是同个下场……”
小伙子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不知名的眼神,有点冷,有点寒,立马转移了话题,“葛叔在这里很多年了吧?”
“那可不!我们来的时候余叔就在啦!”有人闻言,马上开始附和。
葛叔呵呵一笑,“是很多年啦,我干这一行。”
小伙子连忙凑上一句:“那应该发财了!矿赚钱啊!”
“呵呵……”葛叔没答话,只是干笑了几声。
可是,这样的干笑声里,却明显地包含着苍凉,无力,包含了长久的无奈。
小伙子摸摸鼻子,“那个啥……俺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这不是你的错,”葛叔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从去年开始,我就没拿到过工钱了,哎……”
小伙子闻言,变了脸色。
余叔指了指身边的其他人:“其实不止我,他们也是,老板说今年年底一起发。”
“你们信他?”
“不信,可是没有其他办法。相信他,也许还能拿到钱,如果不信,就什么都没了。”
小伙子不说话了,长久的沉默,在空洞的矿井下沉重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