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对这镇江王的“感佩之情”傅秋宁面上却还是平静如常,再次起身裣衽施礼,面上好容易挤出两滴眼泪,让它们顺着面颊慢慢流着,一边哭道:“孙女儿谢爷爷关心,实在是因为六年间在那侯府的晚风轩里,被人漠视无依,因此委屈烦闷,每日都觉身子不适,孙女儿不知道爷爷多次派人来接我,不然,孙女儿别说身上不适,就是行将就木,爬也要再爬回来,再看一眼这王府和我那苦命的娘亲。”
“咳咳……”饶是镇江王脸皮厚如城墙,听到孙女儿这“发自肺腑”的一番“赤诚之言”也不由得老脸微红。这六年他都把这孙女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若不是忽然流传起金镶侯府因为小侯爷金凤举的平妻与发妻争风,而小侯爷为了发妻,竟训斥了平妻,连母亲的面子都没给的流言。他怕是一辈子都记不起这个孙女,即便如此,还是坐在屋里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孙女的名字,以及当日她嫁去金镶侯府的原由始末。
一时只把这老东西激动的,当日这孙女儿就是一个被鼻白牺牲的工具,不然王府里的女孩儿也多,用得着巴巴儿从庄子上将这极不受宠的母女接回来吗?原没想到她还能活着,更没想到她不但活下来了,竟然还得了金凤举的青睐。这可不是意外之喜呢。
于是和儿子一商议,两人都觉得这是个意外之喜,镇江王世子傅清河便道:“当日秋宁嫁过去不到两年,那金凤举便在御前得了宠,如今更是圣上钦定的钦差巡按,这两年他东西南北的走着,也不知道为荣亲王巩固了多少势力,办了多少我们的官员下来。我只是惴惴不安,想着他这样的身份,若没有把秋宁害了,势必还是要休回来,将当日咱们打在他脸上的那一耳光原封不动的退回,没想到这迟迟也没个动静,也是咱们没个算计,竟不派人多去侯府走动,谁知他什么时候竟然喜欢了秋宁,这可不是天助咱们成事儿呢?”
镇江王傅善霜也呵呵笑道:“正是,想那烈亲王都在候府中安排了人,咱们却一直都没有成功安插进去人手,如今秋宁六年后一朝得宠,可不就现成了咱们的眼线?你立即去派人请她回来,就说她母亲病了,让她回来探一探。不是这个理由,只怕侯府也未必会放她回来。”
于是就如金凤举傅秋宁猜测的那般,镇江王府又等了两天,确定消息〖真〗实后,便立刻遣人上门了,果然顺利接了傅秋宁回来。
傅善霜和儿子只心急自己的大计,哪里容傅秋宁在她母亲身边多呆,到底使那些姬妾们早早领了她迂来。
当下那大太太和秋宁说了会儿闲话,便退出去了,一时间,屋中只剩下镇江王和镇江王世子以及傅秋宁三人。
傅善霜咳了两声,才和蔼道:“秋宁啊,你先前说在侯府五年,竟是无人问津,这真是太过分了。无妨,等爷爷替你好好儿问问他们去,断不能让你白受气。只不过,那金凤举既是对你不闻不问,怎么又会突然变了态度?”
傅秋宁只知道老头儿必定有此一问,不然怎可能去除疑心,当下不慌不忙将金凤举去晚风轩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傅善霜和傅清河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尽去了。
“原来如此,我儿被他冷落,竟然还恪守女则,替他抚养一双儿女,实在是委屈你了。不过所谓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不为你尽心教育了那两个孩子成才,你与那小侯爷又哪来的柳暗huā明又一村,是不是?”傅清河捻须微笑,一派慈父形象:“所以说,福祸相依,这真是不错的,我儿如今可不就是因祸得福呢?只不过你在候府中的地位若要稳固,还需有自己的骨肉才行,你明白爹爹话里的意思吗?”
“女儿明白,不过女儿却也不急。“傅秋宁沉静微笑着,看到父亲和爷爷惊诧的眼神,她拿起桌上茶杯小啜了一口,才轻启朱唇,一字一字道:“爷爷和爹爹难道不闻欲擒故纵的典故么?孙女儿自知容貌不是上等,连小侯爷的妾氏也比不上。因此也唯有利用这“得不到才是最好的,的心态了,不如此,又怎可能牵的小侯爷为我魂牵梦绕呢?”
“好,哈哈哈……好,我儿果然出息了。”傅清河抚掌大笑,却听傅善霜谆谆道:“虽说这是个聪明的做法,却也切记不可过头,不要惹得那小侯爷性子上来,从此后丢开手,那便是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