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个蠢货!我就说十一郎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事到临头却犯了蠢,哼,大概就是随了他娘的。”
女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提醒太后,当初杨家十一郎说要去整范家小郎君时,她老人家可是拍手叫好,还帮着筹划、给人手,甚至还让心腹去安置那些人,皇帝震怒要严惩,她除了压下这事,还把那些人交出去担罪。
“太后娘娘息怒,杨大太太也是慈母心肠,见不得儿子受苦。”侍候太后已有三十多年的管事女官严姑姑端了茶盅过来,轻声的为富阳侯前世子夫人魏氏说话。
“哼!那个蠢货也不想想,她如今的身份,就算哀家贵为太后,难道能天天召她入宫?有要紧事不紧着说,只会哭哭啼啼。”
“她哭,不也是件好事吗?省得您还得费心推了她求的事。”严姑姑轻声笑道。
杨太后抿着唇轻掀茶盖,茶香飘散开来,她眯着眼闻着那股香气,良久才说:“只消爵位还在杨家,那就诸事不愁,丢了世子之位,顶多日后再要皇上赏他个伯位就是。”
严姑姑连声称是,又说了太后所出的两位长公主的事,总算让太后把杨家那一摊事丢到脑后去。
不多时,方皇后的椒房殿就得到消息,方皇后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对年方七岁的三公主道:“这笔要握好,否则写出来的字就不正,不漂亮了。”
三公主楚琪如点头,专心写字,待她把描红写完,方皇后一一评点每个字的优缺之处,三公主忍不住嘟起小嘴,“人家写得很辛苦,母后您尽挑人毛病,都不说人家好的。”
“光说你好的,却不提醒你写不好的,那是害你,不是疼你。”
三公主还是不高兴,皇后身边的女官田姑姑笑着安抚她,逗弄良久才把人哄笑,方皇后让宫女侍候公主去吃点心,打发走女儿,皇后才对田姑姑说:“养孩子真是累人!亏得有你帮着哄她。”
田姑姑是皇后进宫就在身边侍候的,对这位主子的性情也算了解,“娘娘是为公主好,算算日子,翻过年九殿下就满十四岁了,您心里可有底了?”
方皇后叹了口气,“原想着范太傅家的孩子好,偏让兰妃先相中,谁知那孩子没福气……”方皇后让田姑姑坐在身边的锦杌。“本宫就算看中那家的姑娘,也不敢开口了。”
田姑姑斜坐在锦杌上,“这全是富阳侯家的人作祟,也是范家小娘子福薄,要是娘娘相中给咱们殿下的姑娘,自然个个都是福泽深厚的,您放心吧!”
方皇后叹口气,“兰妃这几日告病,御医怎么说?”
“郁结于心,御医开了方子,请兰妃娘娘千万别多想。”
“她啊!怕是给吓着了吧?听说范大夫人因受不了刺激,竟是忘了生过这个女儿?”
“是。奴婢问过太医,都说范家小娘子只怕很难复原。”田姑姑不胜唏嘘的道。
方皇后颌首,沉吟半晌,皱着眉头问田姑姑:“本宫记得皇上改立富阳侯世子的前一天,富阳侯与世子也进宫陛见?”
“是,听说富阳侯是为了自家子侄被范家小辈殴打,而进宫告御状。”
“是了,本宫想起来了,那天范太傅把小孙子绑进宫请罪,那小家伙倒是个硬气的,只一个劲儿请皇上责罚,却是绝口未提为何动手打人。”
田姑姑笑着应道:“正是,奴婢听说皇上跟司礼太监纪中说,范家小郎君才七岁,杨家被打的子侄都十几岁,富阳侯杨家最早是靠军功起家,范家世代书香,打小习武的少年郎,被不到十岁的读书人家的小郎君殴打成伤!这传出去该是杨家郎君们丢脸吧!”
方皇后嘴角含笑,“范太傅这一手使得高明,杨家告御状,反让皇上问罪,那范家没事?”
“若没有处置,太后怎么可能心平,范太傅跟皇上说了,孙儿们年轻冲动,该让他们出去励练一番,开春后就让他们南下去广陵书院读书去。”田姑姑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与皇后听。
“真好,要是怀遥也能跟去就好了!”
田姑姑顿了下,小声的对皇后咬耳朵:“御史台听说已准备弹劾富阳侯家,事情好像都不小。”
皇后噙着笑,遇事光啼哭除了舒解情绪,并无益处,找到敌人的弱点狠狠的反击回去,令对方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无暇再找自己麻烦,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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