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三姑娘带出去,周姨娘的奶娘则去端了茶盅来,安抚周姨娘,边让人去看老爷在那。
“找他做什么?”周姨娘捧着茶盏喝了一口,听到奶娘让人去寻老爷,不由急红了眼,“找他来就有用?”
奶娘温声道:“怎么没用?老爷素来疼三姑娘,肯定舍不得委屈了她,夫人安排三姑娘去和二姑娘挤,为何不干脆让两位姑娘都去昭然院住?老奴听说昭然院精致典雅,最是适合三姑娘住不是?”
“哼!那儿是老太爷发话,让那个小傻子住的,老爷才刚因那傻子骂了兰姐儿呢!”
“我的姑娘啊!您怎么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呢?老爷既然怪三姑娘不怜惜幼妹,就该让她们姐妹住一块儿,好多亲近亲近不是?”
周姨娘眼睛一亮,“正是,就是因为她们不亲近,所以兰姐儿才没把那傻子当妹妹看,奶娘你说的对。”
正当她们这边盘算着,要说服范长泽同意让范安兰搬进昭然院住时,范长泽却被父亲找到外书房去。
周姨娘忙如门轴似的转不停,要收拾房间腾出来让方姨娘她们住进来,又要收拾女儿的东西,还得挂心不知老爷何时过来,他会不会同意让女儿搬进昭然院。
相形之下,姜姨娘那里就安静多了,范安菊不用搬,要忙着收拾的只有姜姨娘和侍候她的丫鬟、仆妇们,姜姨娘其实早有准备,女儿会离开自己的羽翼,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夫人会安排她们搬去和周姨娘挤。
她让丫鬟、嬷嬷收拾她的东西,自己则到女儿房里说话,“你记住,凡事都让三姑娘去出头,夫人最是宽厚,想来是不会为难你们两个小孩子。”她殷殷叮咛,范安菊泪眼蒙蒙频点头。
一夜无话。
周姨娘候了一宿,没等到老爷,只等到夫人派来帮范安兰迁居的仆妇们,不待她派人去探,方姨娘就领着人搬着箱笼来了。
且不说姨娘们这方的鸡飞狗跳,朝堂上因为御史弹劾富阳侯一家的事,正吵得热火朝天,几位宰相看法不一,其他朝臣则不敢擅自发言,就怕站错边,整早朝就只在讨论富阳侯一家。
待散朝时,范太傅本欲随众人退朝,却见司礼监刘公公朝自己走来,“见过范太傅。”
“刘公公。”范太傅朝他还礼,“皇上请您过去。”
“是。”其他人见范太傅随刘公公走了,不禁交头接耳起来,有几位与富阳侯私交甚笃,见状悄悄的向内侍打探情况,然后打发人向富阳侯府传递消息。
辛宰相瞧着这些人,忍不住皱着眉头对杜宰相道:“看来皇上是真恼了杨家?”
“杨家一直深受圣眷,却不思回报君恩,只知营私谋利,怪谁?”杜宰相摇头。
辛宰相默,二人相偕慢慢步出未央宫,辛宰相待走下台阶,才开口相询:“听说您那小孙子日前受了寒,不知可好转了?”
“嗯,好多了。”杜宰相似不想多谈,但辛宰相却死揪着不放。“老杜啊!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可你家里都摆不平,这……”
“是我家那兔崽子找你说项?”
“你家那兔崽子是我那婆娘的甥孙,他找上门,我们能回绝他?”
杜宰相重重的叹口气,“这小子听闻老范家的孙子都要去广陵书院,就起了心,想带他弟弟一道去,还跟我说,到时候大伙儿有伴,啧!人家是去避祸的,他跟人家凑什么热闹?”
辛宰相心道,那是你孙子聪明,再不带着弟弟走远点,就怕你家那两婆娘会再对他们下手。杜宰相苦笑以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这么多年了,嫂子还是看大侄子不顺眼,还帮着侄女媳妇对孙子出手。”
“说她蠢,她又聪明的没留下半点证据,让人明知是她所为,却没办法治她的罪。”
“当初要是你家那大媳妇长点心眼,也不会死得这么冤枉。”
杜宰相脸上的笑苦涩的痕迹加深,“千金难买早知道,刚进门的时候,谁知道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心肠这么歹毒?”
“不说她们,我只问你,你到底要不要让两个孩子出京去?”辛宰相语重心长的对杜宰相说:“我家婆娘昨儿去瞧了两个孩子,回来说,云寻那孩子被吓得不轻,听说什么都不敢吃,瘦得跟皮包骨,这才多久,人就脱了形,那才多大的孩子!”
杜宰相想到小孙子,不禁点头:“就算我允了,也不知道人家广陵书院收不收他们。”
“放心,放心,只要你答应了,这事我去办,回头我跟范老说一声,到时候让他们几个孩子一起出门。”
此时的范府东角门处,迎来了两位少年,看门的仆役问来敲门的小厮:“敢问贵主人是……”
“我家少爷姓杜,与贵府大少爷是学伴,听闻大少爷病了,特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