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看上去气定神闲,他摇了摇头对马四方说:“小牛肯定有他的打算,就算是再怎么这样的局面,他都可以化解的,难道你连他都不相信吗?”
说完这番话,曲老便依旧淡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马四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他本来就担心,牛成义会在卧室和对方起冲突,到时候恐怕就没法控制场面了。
现在见曲老这么怡然自得的模样,马四方索性也没再操这个心。
他自然也知道,牛成义肯定会化解无形中的麻烦。
马四方也并不认为,这中年男人的大儿子就必然是个麻烦。
没准他们就会成为已经走入死胡同中的他们的一个契机。
牛成义定定看着那疯子有些蓬松的头发,以及满是污垢的面容。
他并没有在意对方嚎啕大哭的表现。
他直言不讳地问道:“当时,你是怎么会被其他人认为是疯子的?之前我也听村民们说过,你在村里打了人,而且打伤的不止一个人,而且成日里疯言疯语,没有人会相信你,所以你就成了疯子,是这样吗?”
牛成义说这番话之后,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看上去非常放松,在面对这个疯子的时候,牛成义没有保持一种非常紧急的状态。
兴许也正是因为牛成义这份从容样子,让疯子对牛成义的借贷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他之前还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他打量了一番牛成义,随后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而来的?难不成就是为了见到李瞎子吗?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死了,我之前的确见过他,只不过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而已,就连我爹也不信。”
这孙子的这番话,让牛成义看到了希望。
紧接着牛成义又接着问道:“咱们撇开之前那个话题不说,你在你家的院子里,究竟是怎么能够见得着李瞎子的,而且还是在他家的门口?”
那疯子指了指自己的窗户,没有说话。
在这个看上去阴暗潮湿的小卧室当中,也只有这个窗户可以连接到外面。
牛成义看了一眼那已经破败不堪的窗户,并不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牛成义心中已经产生了动摇,他并不认为,在村民们眼中看起来的疯子,的确是疯子。
而这个中年人的大儿子,似乎比其他人更明白很多事情。
单单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转而,牛成义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那疯子的身上,他并不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那疯子将窗户打开,目光复杂的看向窗外。
此时牛成义依旧是一头雾水,这疯子哑谜打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非得用肉眼直接看到的东西,才能够被称之为是人们所看到的东西?仅仅是因为我们家的地理位置,和李瞎子家的地理位置之间,相隔了一栋楼儿,就认定我之前的话都是在说谎吗?”
这疯子的这番话,让牛成义愣在了原地。
乍一听他这话非常让人难以理解,见牛成义依旧一头雾水的模样,那疯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稍微一动,脚上的铁镣便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牛成义并不知道,他父亲的这种做法是否触犯了法律,这已经构成了非法拘禁,尽管他对于自己的儿子有监护的权利,但现在这小伙子眼看着应该也已经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大约已经成年了。
牛成义也不知道对方从床上下来,这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紧接着那疯子站在一边,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嫌弃我这床铺有些脏乱,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到我刚才的位置上去。”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牛成义,似乎在等待他作出决断一般。
牛成义并没有由于,他起身坐到了那疯子之前坐在的位置之上。
他之前是靠在墙角的,蜷缩在这床铺的角落里的,牛成义坐在那疯子的位置后,便顺着他之前的视线朝窗户外面看。
这一看,让牛成义彻底傻了眼!
在这之前,牛成义一直是认为,这疯子可能是会是被村民们误会了,也许他的确是存在着暴力倾向,对于很多人很多事,没法管得住自己的性子,所以早些年伤了人打了人,才会被村民们认为是疯子。
当坐在这疯子之前的位置,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时,牛成义彻底傻了眼!
在这屋子这破败不堪的窗户外面,放着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
牛成义穿透过这镜子,看到了另外一面镜子,而在另外的一面镜子中,反射出另外一面镜子!
也就是说,在视线的折射之中,大概经过了三道镜子,而此时,这镜子中的景象刚好直射到村口,而李瞎子家的位置也出现在这镜子当中!
所以这疯子根本就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