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的嗓音从喉间流泻:“对。”
“小薰,这些年你没少跟我闹过,我纵容着你,可是现在,不是由着你闹的时候!”
他一字一句,语气重如千金。
“好,我不跟你闹。”钟凝熏轻笑了一声,敛尽眸中伤痛,找出手机,从相册中翻出一张照片,放到他面前,眼底迸射出温漠的光,“这件衣服,是你在订婚宴上为乔婉婉准备的,对吗?”
钟凌锐神情松动,本来还算得上是平静的脸色,因为钟凝熏的话而泛起一丝冷,他看着她的目光狭带凌厉,“是。”
“呵……”钟凝熏看着他一脸的冷,漠漠的笑起来,笑容中苦涩满满,泪都几乎落下来,“哥,你真行!”
这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间蹦出来的。
“七年。依心离开才不过七年,你就和她断的这么彻底。你有你自己的选择,你选择了乔婉婉,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责怪你什么,毕竟我知道你不可能守着一个死去的人过一辈子,可是你凭什么选在今天,又凭什么把当年依心的东西送给乔婉婉?”
“你要订婚,我没有意见,可是你却偏偏选在了今天!”悲伤来的压抑而暴烈,昔日感情此时一一浮现于脑海当中,钟凝熏的嗓音狭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泪水久久在眼眶中打转,却到底是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你在她的生日这一天,拿着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去送给另外一个女人,去跟另外一个女人订婚,哥,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往心里戳了一把刀子,字字句句之间,尽是撕裂般的疼。
钟凌锐脸上的神情松动,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擦去她悬挂在眼角中的泪珠,可终究却也没伸出手。
他的沉默,表示了他的决心,不会妥协。
钟凝熏看着他一脸的决绝,泪水失了防守,落下。
“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来管。”他的眼眸深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暗黑。
口吻温漠,好似机器一般,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就连语气都平稳的像是止水,没有一丝波动,好像她说的那些往事,跟他全然没有关系一般。
好像唐依心这个人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过客,略过他的生命,从此消失,再无痕迹。
钟凝熏笑了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一双水眸冷的像是腊月寒冰,直接刺向他,“钟凌锐……你真贱!”
气急了的她,竟然连脏话都不曾犹豫的说了出来。
钟凌锐眸中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只是,毕竟是钟凝熏,他不可能和她一样,只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稍即,他敛了睫毛,抬眸看向她,漠漠的开口道:“小薰,我知道你和她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有忘记当初发生的那些事,可毕竟都已经过去七年了。她已经离开了,你再这样闹下去又能怎样?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这件事一直是爸爸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提起,不过是一段旧事,你再念念不忘又能改变什么?”
他的口吻之淡然,在此之前,她从未预想过。
钟凝熏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双手,任由尖锐的指甲刺入白皙的掌心之中,似乎只有这样尖锐的疼痛,才可以使她的冲动克制下来,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
力度之大,她似乎都感觉到了指甲刺破了皮肉,有鲜血溢出,温热潮湿。
他说,毕竟都已经过去七年了。
他说,你再这样胡闹下去又能怎样?
他说,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钟凌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她讲:“小薰,过去的事情我不计较,但我也不想和你闹下去了,为了一个她,你痛苦了七年,自始至终不肯放过自己。唐依心,……她哪里值得你这样做?”
……
唐依心,……她哪里值得你这样做?
七年来,自从唐家出事之后,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从他的口中说出。
这七年来,这个名字始终是她心里的伤,也知道,几乎是整个钟家的禁忌,所以即便她再怎么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也鲜少提起这个名字。
钟凌锐,更不用说,每次提到,都只会用“她”这个字来代替,再也没有叫过一声,她的名字。
而今天,他打破了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