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没等她拒绝的,他就走了回去,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觉得这玩意儿实在是没什么用,想要捏皱扔掉。
最终,只是捏皱了,却没有扔掉。
没想到,这一刻,倒是真的派上用场了。
照着那个电话号码拨过去,响了没几声,便被人接了起来。
“喂……”
昔日寻常冷厉强势,即便不如此也慵懒散漫的声音,此时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变得沙哑而脆弱。
听着,让她这样一个局外人,都忍不住动容上三分了。
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钟守衡试探性的问了句:“……湛蓝?”
季湛蓝:“……”
丫没事别装熟好么!本小姐跟你不熟好么!
只是,这一刻,她也懒得跟这个受了情伤神经错乱的男人计较了,轻咳了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啊,是我。”
“……”
电话那边的人没再应声。
这一刻,季湛蓝忽然有些想笑。
其实她真的很想看看钟守衡现在是一副什么表情,明明心急如焚了,却偏生还要装作镇定。
“嗯……她现在的确在家里。”
“……”
他不说话,耐心的等着她说,简直是要把一生的耐心都用尽。
“你要我跟她说的那句话,我跟她说了。”她的声音淡淡的,“不过她没跟我说什么,你要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就自己问吧。”
话音落下,也不等钟守衡再说什么的,季湛蓝想了想,又返身走回了房间,把电话放到了季子期面前。
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好心”的为她关上了卧室的门。
卧室内的气氛很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静的,似乎连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都清晰明确的浮现了出来。
季子期这边,似乎有哽咽之声,通过信号的传播,听到他的耳中,让他的心在那一瞬间揪紧起来。
“你……在哪里……”
话未说完,钟守衡就瞬间噤了声。
他这是问了一个多白痴的问题啊……
是季湛蓝把电话给的她,她这个时候,除了会在季家,还能是在哪里?
只是,讲真的,这一刻,他除了问这样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连句“我想你”,都不敢说出来。
其实,他真的是攒了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她说,想问问她为什么走的这么决绝,连句告别都不跟他说,为什么连最后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想问她这几天过的好不好,怀着孕身体难受不难受,想问她那天到底是被他伤成了什么样子,受了多大的委屈。
当然,他最想问的一句,还是她能不能再原谅他一次,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把她给带回来,此后再也不放开她的手。
他有这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
但是,他却真的,当能够说的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说再多,抵不过他给她的一次伤。
见她久久不出声回应,他心里更慌,连句话都说的有些不完整,“我……我想见你……”
最真实的一句话。
没有绕任何弯子,更没有任何伪装自己的意思,完完全全,就是心里最真实,且最想说的一句话。
如他对湛蓝所说的那句,让她跟她说那天他对她说了谎一样。
那句,“我对你的心,收回了”这句话。
其实,收不回的,收不回的他知道。
爱了半辈子的人,不是说收回,就能够收回来的。
十年守候,终于换来判爱一生。
她的美已经凿入他心,她的绝也已经刻入他命,终其一生,都是抹不掉的了。
泪光朦胧中,季子期握紧了电话,仰头,望着上方的吊灯,低声跟他说:“可我不想去找你。”
随即,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决绝的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的声音,淹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