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当日倒也听过公主礼佛祈福,原本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公主居然当真进了庵堂。那可是个清苦的地方,难为公主了。”
那半调子王妃更是扯了帕子抹起了眼泪,“可怜的公主啊,老王妃若是在世可舍不得您受这个苦。好在,大将军如今平安归来,佛祖到底还是看到您的虔诚了。改日一定要再去素心庵还愿,再求佛祖保佑,别被什么乱七八糟的贱人坏了您同大将军的天赐姻缘。”
说着话,她好似还生怕众人不明白,双眼狠狠剜了丁薇母子一记。
“婶娘不要这么说,既然是天定的姻缘,那自然谁也分不开。但若是上天不慈,本宫就再回庵堂,青灯古佛修来世。”
倾城公主语气淡淡,但其中的坚持却是听得众人动容。仔细想想,也是替她委屈。呵护在父母手心长大的金枝玉叶,美貌堪比谪仙,待大将军又是千般钟情,万般痴心,恨不得只要上前一步,就能成就流传千古的好姻缘。
但偏偏就是被人拦了路,若是那人是个身份更尊贵,容貌更出众的女子,众人也没有话说。可惜,不但是个农家女,还是围着灶间转悠的厨娘…
这般想着,众人心里免不得又倾向了公主,再望向丁薇母子的目光里就隐隐多了些鄙夷厌恶…
可惜,她们这般模样,却是演戏给瞎子看了。
丁薇抱着胖儿子,正喂他吃橘子,胖小子淘气,总想自己往嘴里塞,偏偏又抓的满手汁水淋漓,惹得丁薇一边拍打他的小“胖爪子”,一边紧着替他擦抹,根本顾不得众人说些什么。
这就如同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半点儿不着力,众人免不得都有些泄气。
倒是那司马家的半调子王妃不甘心好不容易拉拢到的人心散掉,于是对准丁薇再次开了炮。
“丁姑娘,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丁薇到底替儿子擦抹干净了小手,这才抬起头,清透的双眸淡淡扫过全场,这才开口笑道,“我倒是没什么说的,不过有句话一直想问。”
不知为何,倾城公主一见她这般笑脸,心头就是一跳,待得想要拦阻的时候,那半调子王妃已是应了声。
“丁姑娘小门小户,又是初来京都,有事不懂也是应该。你尽管问吧,哪怕我也不知,不是还有各位夫人吗。”
说罢,她得意的抬了下巴,嘴角差点儿撇到了天边,显见心里可不如嘴上说的这般客套。
丁薇好似没看出什么不妥,笑得一脸感激,开口道,“那我可真问了?”
“问吧,问吧。”那半调子王妃不耐烦的摆摆手,却听得丁薇的声音脆生生传了过来,“我识得将军的时候,他已是瘫痪在床,除了右手和脖子,别处都同石头一般僵硬。
我一直好奇,到底是谁把将军害成这个模样?也打算劝将军把这人连同家里九族都杀个干净,报仇雪恨。
可惜,无论问谁都没人说。今日正好王妃愿意为我解惑,真是太好了。王妃娘娘,您快说啊!”
“咳咳!”
听得这话,正在喝茶的女眷喷了茶水,吃点心的噎得脖子抻成了鹅颈,各个都是后知后觉想起了大将军同司马家解不开的仇疙瘩。
亏得他们方才没有冒然开口,否则这会儿要怎么回答。还有那天定姻缘,拦路人,简直都是笑话一样啊。
就算真是天定姻缘,真有拦路人,那也是司马家亲手断了姻缘,司马家自己做了拦路人。仔细说起来,同丁薇没有半点儿干系,倒是她在大将军落难之时不离不弃,很是难得。而大将军重归京都,也不曾抛下她,更是重情重义…
这般想着,众人再望向脸色苍白的公主,还有张口结舌的半调子王妃,神色就都不那么好看了。
丁薇可没有什么适可而止的想法,在她看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简直是愚蠢的想法,君子报仇一天都晚!
人家的黑手已经伸到眼前了,不抬刀剁下去,难道还帮忙给她戴手套取暖吗?
她一边继续给儿子剥橘子,嘴里一边继续追问着,“我只听说大将军是中了毒,但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畜生下的手啊?定然是身边的亲近之人吧?
说起来那种开口闭口如何亲近,人前人后都嚷着重情的人才最是可恨,下起毒手也最狠,偏偏还脸皮厚得吓人。
我就说将军最是心慈,无论我怎么劝都不肯说,他才是实在是念旧情的人,否则不说把这些黑心烂肝的人杀个干净,起码也的把他们流放到泉州去晒盐啊。
听说泉州的盐场,每日里只给那些罪囚一个糠团子,而且还要做满十个时辰的活计,很多都活活饿死了,也有渴极了喝海水齁死的,真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