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离脚步未停,大步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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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削苹果的刀一偏,雪白的手指立即就冒出了血珠,玉珥轻呼了一声放下水果刀,一看那伤口还不浅,血流如注,顿时将苹果都染红,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
“殿下!”汤圆惊呼一声,连忙跑了过去,用手帕握住了她流血的手指,皱眉说,“您想吃苹果让奴婢来削就好了,现在您的眼睛不方便,拿刀的事别自己来,小心伤到自己。”
沈无眉已经到达溧阳县,对外只是说游医路过,但汤圆是玉珥的贴身丫鬟,有些事情不能瞒着,所以已经将真相告诉她。
玉珥眼睛无神地偏头—是的,她的眼睛已经暂时完全失明了。
“不用大惊小怪,昨天我自己也成功削了一个苹果吃,刚才只是忽然心慌了一下。”玉珥抿唇,将胸口的异样强压下去,“没事。”
汤圆还是不放心,默默想以后要把这些刀具多收起来,免得又伤到她,接过水果刀帮助她削皮:“哦,对了,刚才路过正堂,奴婢听到付大人他们在说南川江江水已经解毒完毕,可以用了。”
玉珥这几天眼睛不方便,借口身体不舒服都没有出门,外面的事情都是让汤圆去帮她打听:“总算是听到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
“还有一件事。”汤圆歪着脑袋说,“奴婢还听到他们在说,溧阳县百姓想举办一次赛龙舟,庆祝这次度过劫难。”
赛龙舟?玉珥一听来兴趣了,兴致勃勃地问:“什么赛龙舟?”
汤圆兴高采烈比手画脚:“就是划船比赛啊。”
“……”玉珥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是划船比赛,我只是眼睛看不见,又不是脑子不能用了,我是问为什么要选划船?”
汤圆将削好皮的苹果用清水洗了洗后递给玉珥,回忆着说:“好像是当地习俗,有去霉运的好意义。”
原来如此。玉珥明白地点点头:“那定在什么日子?”
“听说这溧阳县每年年初都会举办一次赛龙舟,有新年划出新气象的兆头,但今年年初瘟疫横行,民不聊生,所以才搁下了,现在举办算是补上,听说器材什么的一应俱全,五日后就要开始呢。”汤圆也是个好玩的,搓着手跃跃欲试,“奴婢还没划过水呢,这次一定要下去耍耍。”
玉珥无语,认真地提醒她:“你不懂水性,要是掉水里了怎么办?”席白川不在,可没人拎得起你,所以你千万要珍爱生命,原地水域。
虽然后半句玉珥没说出口,但汤圆已经猜到了,她觉得玉珥这是在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委屈地扁扁嘴,娇嗔地一跺脚一扭腰就跑出去了。
玉珥咬着个苹果,有点庆幸自己此时眼睛看不到——否则将要看到什么见鬼的画面啊。
汤圆一出门,孟楚渊就跑进来了,说的也是赛龙舟的事情,语气有些兴奋,玉珥不禁莞尔,溧阳县死气沉沉了这么久,这场赛龙舟到是成了万众瞩目的盛事。
“姐姐,我和表哥都想下去划船,你要不要呀?”孟楚渊的母妃付贵妃是付望舒的姑姑,所以他该喊付望舒一声表哥。
玉珥一直都垂着眸,这样孟楚渊就看不到她眼珠的无神:“不了,你们自己去玩就好。”
“啊,姐姐你要是不来的话,不是很扫兴?”孟楚渊大失所望,退了一步说,“这样吧,姐姐在岸上给我们加油?”
玉珥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架不住孟楚渊软磨硬泡,最后只好答应到时候在岸上看他们比赛,孟楚渊才高高兴兴地离开,走到房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奇怪道:“姐姐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的?”
眉心一跳,玉珥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没有啊,只是感觉有些疲惫。”顺势抬起手支着额头,做出不适的模样。
孟楚渊多看了她两眼,也没能再说什么,只好起身道:“那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离开玉珥的房间,孟楚渊想了想还是去找付望舒,走到长廊的转弯处,恰好遇到了一个端着药碗的女子—这女子名唤阿潆,那日昏倒在街头被玉珥救下,醒来后本该离去,但她对玉珥哭诉自己无家可归,求玉珥留她在身边伺候,玉珥心一软就答应了,平日里她自觉帮着府里的丫鬟做事,挺安分守己的。
“王爷。”她福了福身后就和他擦身而过,孟楚渊目光却的追随着她的背影去了好远,神情无端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