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沈御医说的是适当饮食,不是吃到撑,我真的吃不下了。”前几日不过是顺口夸奖了这豆腐好吃,怎么就连着几日做豆腐粥?再好吃也会腻好吗!
玉珥搅了搅碗里剩下的米粥,有点遗憾地把碗递给汤圆:“那好吧。”
付望舒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在床上多躺几天,将来下地时一定能发现自己的身材胖了一大圈。
这种既甜蜜又忧伤的滋味啊……
“那你要喝药了吗?”他这边还没喘口气,玉珥又热情地说,“药好像熬好了。”
付望舒连忙道:“等会再喝,等会再喝。”刚刚吃撑,又去喝药,等会肯定要吐出来。
于是玉珥又很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个叹气让他微微僵了僵,付望舒忍不住看了一眼她,心里有些诡异地想,不能喂他让她感觉很遗憾吗?她很喜欢喂自己吃东西?
于是付望舒的脸也巧妙地红了。
而汤圆则是心情很复杂地站在一边——这都是什么见鬼的节奏啊?殿下您忘记了大明湖畔的琅王爷了么?
“郑和带人进了刺客交代出的那个小树林里搜查,可惜什么都没发现,我猜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前一秒还在风花雪月,下一刻就谈政务,玉珥的转变太快,付望舒都有点跟不上节奏,怔愣了片刻才回神,掩饰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才说:“我们手上有他们的活口,他们自然不放心要逃。”
“我想也是这样。”玉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两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思量。
玉珥走神间,忽然感觉眼睛被谁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顿时一愣,下意避开他的手,茫然地转过头去,那无神的眼底便映着付望舒有些心疼的神情,他低声问:“眼睛……什么时候开始的?”
原来是问这个。
玉珥摸摸自己的眼睛,神情轻松道:“第一次发洪水的时候,是烛阴蛇毒,沈大夫已经在尽力研究解药了。”说着还对他扬起一个笑容,“没大碍的,我都习惯了。”
第一次发洪水的时候……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她就是这样,在一片黑暗中孤独踟蹰了一个月吗?付望舒眸子深了深,语气都染上了一层从未有过的温柔:“下次这种事情,不必一个人扛着。”
因为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对外界传来的一切声音都很敏感的玉珥,听出了他语气里那几乎不加掩饰的别样情绪,她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些不自然,僵硬地笑了一下,假装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你这是在诅咒我吗?这种事情谁会希望有第二次啊。”
玉珥不动声色地挪着屁股坐远了一点,忽然发现袖子一紧,像是被谁拉住了。
“殿下……”付望舒拉着她的袖子,动了动满身伤痕的身体,忍着痛楚靠近她一寸,“汤圆知晓,萧何知晓,刘季知晓,沈大夫知晓,沈御医也知晓,瞒着我的原因,是因为在殿下心里,我达不到知晓的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