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回头再看,廊住上钉着一排密密麻麻的乌青色弩箭,在冰凉的月光中更显惊心动魄。
他暗自庆幸,又觉得宁绍清丧心病狂,竟然在府里设下了这般危险的机关,仅是一阵风吹过都会触发机关,那平日里是伤了多少无辜之人啊。
调整了呼吸,他又闻风而起——按照之前打听到的,贤王新纳的姨娘住在凌寒院。
用了整整三个时辰,他才到达凌寒院,轻轻伏在屋檐上,他目光如草原凶猛的鹰鸷,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凌寒院的主人早已歇下,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他知道在暗地里一定有很多人在盯着那个院子,如果他再往前靠近半尺就必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一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再把人藏起来,那他们就白来一趟了。
所以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撤走,待明日素宴人多时再动手,可是、可是……可是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咫尺之外,他再往前一步就能碰触到她,此时让他走,他怎么走得动?
他无声无息地伏在屋檐上,拳头却紧紧捏住,掌心被指甲刺得一片血肉模糊。
晏晏……
晏晏……
晏晏……
一片无声黑暗中,白莱的眼眸缓缓睁开,藏在被下的手,早已将衣摆揉成一团。
她似听到,有人在用眷恋又哀戚的声音,呼喊她。
人间最苦是相思,他咬紧牙关想冒险一试,肩膀才刚刚一动,就被一只手无声却大力地按住,他原以为是安离或者刘季不放心他单独行动所以跟过来,那知一回头却对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眸,这双眼眸里没有恶意只有警告,他这才找回了些理智,无声点头。
那人放开他的肩膀,两人不约而同在风起时趁风而起,离开了凌寒院。
夜尽天明,望着外面泛出的一抹鱼肚白,白莱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缓缓放下,眼皮便是再也支撑不住地落下,将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球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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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素宴自然就是吃素,王府摆开是十桌,但却有八桌座上的都是下人,老五看着莫名其妙,忍不住问了宁绍清这是何意。
宁绍清解释道:“按照我们扶桑的习俗,素宴要和家里人一起吃吃,但因为王府里的下人要留下伺候,没办法回去和家里人团聚,所以本王便做主多摆几素宴,让下人们一起吃,也算是一起过节。”
“原来如此。”老五发自内心地称赞,“王爷真是心地善良,爱民如子,满腹善心,满腹经纶,满腹男盗女娼……啊呸,是满腹韬略,满腹韬略嘿嘿。”
宁绍清不跟他计较这个,只是让他们不要客气,多吃点。
从正堂到院子人真的很多,吃席的近百人、上菜的十几人、宁绍清走到哪跟到哪的亲卫队数十人、美其名曰维持秩序,其实意在护卫的侍卫百余人,熙熙攘攘密密麻麻,从上座看下去就看到一颗颗脑袋,老五被晃得眼晕,干脆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