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孟新茶匆匆离去的背影,孟三江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念头刚一窜出来,一丝罪恶感油然而生,唉,有什么办法,生在这桃源围,生在这勾心斗角的孟氏一族,卑劣一词到底如何定义,怕是早已模糊不清了。
“既然上天给了我分家这么个机会,若是被我浪费了,那才当真是卑劣的行为。”
想到这,孟三江又回头看了一眼新茶早已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遂快步离去。街行一刻钟,他便看到自家的马车遥遥等在前面,车夫见到家主到来,立即打马迎了上去。桃源围占地颇广,这么个大城若是没有车马代步,行动是极为不便的,当然,除非你会走壁飞檐高来高去的功夫。
整个桃源城,孟三江最不爱走的就是先前那段路,对他来说那简直不是走路而是在受辱。
孟氏宗族有规矩,除孟氏宗家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在宗家本部方圆三条街内骑乘车马,违者家法论,再违族刑伺候。总而言之,在桃源城中,宗家就是天,莫触天颜。
徒步走出三条街开外,孟三江憋着火上了车架,车夫清楚家主的习惯,每次从宗家出来,家主都是满脸阴云密布。这回更甚,怕是不单单因为徒步走了三条街的缘故。
孟氏分家。
刚一进了府院儿,孟三江就被一群家人围上了,七嘴八舌的询问结果,孟三江本就郁闷,又被人围着这么一闹,立即生出一股邪火,大喝一声:
“都散开!叽叽喳喳像什么样子!还要不要我活了!”
这一嗓子效果还不错,当即全场肃静,家主一怒虽说不至于血溅五步,但是罚个把儿人少吃两顿饭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平时饭量不错的这会儿都老老实实闭了嘴。
孟三江长叹了一口气,环视一圈,重重摇了摇头,拨开人群兀自向着书房走去。家里没傻子,看到家主摇头便知道上午去宗家那事儿没办成,一个额发稀疏的中年汉子将众人劝散后,沉吟了一会儿,朝孟三江书房跟去。
这秃额汉子本名钱三,因为在打理财务方面是把好手,被孟三江从市井中寻得,向宗家申请了赐姓,而后入户分家,改名孟三。这个人不仅会管账,而且还是孟三江的智囊,一般拿个什么主意,孟三江都会来找他先问问意思。
敲门声轻轻响起。
“三儿吧,进来吧,就等你呢。”
孟三推门进来,对着家主行了一礼,然后站到一侧,小心问道:
“事情,没谈拢?”
“真的没谈拢也就算了,压根没谈,孟家湖那个老棺材瓤子,地根儿没给我开口的机会,见了我就是一通儿鬼扯,连他儿子娶亲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半天,让我怎么办!”
一提起上午的遭遇,孟三江就气的想咬人。
“说起来,宗家丹库中的乌香丸存量充足,别说是我们希望的一月发放两次,便是一月三次也绰绰有余,多发一次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为什么这么难办?”
孟三这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书房中的香炉满处袅袅青烟,烟柱蜿蜒向上,连贯而没有任何中断,屋内显得有些气闷。
“燕王近卫前些日子又来我们桃源围选人入伍了,宗家九个名额,分家五个名额。这事你是知道的。”
“嗯,家主说过一次。”
“有件事我没提,宗家今年在内部选出了十个有潜力的年轻人,十个人,九个名额,怎么办?”
“家主是说,那孟家湖想……”
“不错,孟家湖想从我们分家讨要一个名额。”
说话时孟三江眉头凝成一朵花,显得极为恼火。
燕王近卫对于桃源围的人来说是个极为有分量的称呼,在人们心中是天兵天将一般的存在,他们在外面替燕王他老人家鞍前马后打江山,保他老人家周全,日后等燕王夺了天下,凡是当过近卫的人,那都是一步登天的存在。成为燕王近卫几乎是桃源围所有尚武青年的梦想。作为桃源围的泰山北斗,孟氏绝对有着先天优势,宗家和分家都能在族内推选出自己认为的优秀人才,然后直接成为燕王近卫,不必考核。
普通赐姓也有权力参加选拔,只不过,那就要凭真本事,一刀一枪拼上去了。这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场面,每年都会出现一次,可能是前线吃紧,燕王卫队从来都没停止过招纳新人。应该是特殊照顾,孟氏宗家和分家推荐上去的人,加入卫队后全都就地服役,协助管理桃源围,而赐姓的入选者则大部分派往前线随燕王征战。
但无论如何,名额宝贵,分家本就势弱,再将原先就不多的名额让给宗家,简直是开玩笑,当初孟家湖一开口,孟三江想都没想一口就给回绝了,现如今再想找人办事,人家不鸟你。
孟三江平复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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