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被朱瑾的大力惯性撞得后退了两步,险险稳住脚,手里的监护仪‘啪’的掉在地上。
“重楼,他不值得…”朱瑾艰难从他怀里抬起头,顾不得因为撞到鼻子而涌上眼泪,双手依旧紧紧抱着重楼,眼泪朦胧急急抬头看向重楼,“重楼…”
只一抬头,朱瑾的心就一颤,重楼黝黑的眸子里全是野兽苏醒般的危险气息,那双最明亮恣意的眼此刻杀意重重,那永远狂妄恣意神采飞扬的脸此刻充满了阴鸷戾气。
朱瑾猛地抬起双手捧住重楼的脸,强迫他低头,声音微微颤抖,“重楼,你看着我,看着我…”
重楼被迫低头,看到了朱瑾的眼睛,眼里的杀意未退,瞳孔却微微一缩,来自灵魂深处的无意识呢喃传入了朱瑾的耳朵,“赫连楠……”
像是一潭池水,晕开了杀气,渐渐露出清明,身上的狂暴气息依旧,暴风雨中心的眼睛却慢慢恢复正常。
朱瑾捧着他的手瞬间冰冷。
“朱瑾…”重楼像是才清醒过来,看着怀里紧紧相依的朱瑾艰难叫了一声,声音干涩,“我想杀了他…他该死…”
“嗯。”朱瑾放开他的脸,微微低头,改为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不过重楼,你不要亲自动手,他…不值。”
重楼看着她颤抖的睫毛,轻轻搂住她,小心翼翼又万分珍重,艰难闭眼,“…好。”声音黯哑,身体神经质颤抖。
朱瑾闭眼紧紧抱着他,帮他压下躁动,让他平静……这个怀抱,如此温暖、熟悉。
是她这一世唯一熟悉的。
重楼驱逐着脑海里那些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催眠自己忽略记忆深处那些垂死挣扎时发出的声音忽略那些令人作呕的血腥恶臭味,只听朱瑾的声音,只闻朱瑾那带着淡淡药香的气息,缩在朱瑾帮他构建的安全世界里冷静。
周遭的吵闹喧哗,一切,他都不想管。
石上柏缓缓收回伸长欲抓的手,目光僵硬移向了被重楼一脚踢得站不起身的老徐。余光看到叫嚣着跑过来的警察,听着身后记者传来的声音,石上柏没回头往前走了两步,被人撞得趔趄差点摔倒,最后稳住站定在欢欢床边,低头看着这个被遗忘在这里差点再次被伤害的孩子。
稚嫩的苍白小脸,昏睡着,麻醉后本该陷入深度睡眠,她却似乎皱着眉,不安着。
石上柏缓缓伸出手,大手落在了她微皱的眉头,轻轻安抚。
身后大批赶过来的记者镜头里全是朱瑾扑向重楼阻止他的画面,全是朱瑾和重楼的拥抱,石上柏的背影被虚化至模糊。
后来的报道中,除了瘦小记者的报道里有他清晰的背影外,他的名字从来没出现在相关的报道里,仿佛他从来没来过。
那一天,所有人的眼里只有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一阵短暂的混乱后,后续赶来的警察将场面全部控制住,老徐夫妇被戴上了手铐,已经穿好手术服的南医生也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看住。
被警察隔开的记者站在一旁激动得满脸通红,将焦距对准朱瑾和商陆,完整记录下这一场混乱,记录下这一个世纪拥抱。他们心里无数次想,如果每一次他们都能如此及时赶到现场,拍到这样劲爆的新闻,这么精彩的画面,那真是上天最大的眷顾。
脸色从愤怒的涨红到犹豫的苍白到现在的青白,南医生缓缓转头看了一圈,入眼的除了记者就是警察,她知道她这一生最大的跟头就要在这里栽了,能不能再次爬起来不得而知。她的前途,她的一切…南医生狠狠瞪着老徐夫妇,怨毒的目光恨不能把他们生吞,如果说之前她还能理直气壮说话,那么在老徐的突然行动后,她失去了理直气壮的资格。
南医生的目光转到朱瑾和商陆身上时,就只剩下了恨,罪魁祸首,一切的罪魁祸首。“什么场合都只知道搂搂抱抱谈情说爱,真真是医生的耻辱!”恶毒的语气,不屑的从南医生嘴里咬牙切齿说出来,将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朱瑾和重楼身上。
朱瑾缓缓放开重楼,转头定定看着南医生,“比起不管什么场合搂搂抱抱的医生,能力不足看不出或者不负责任忽视器官移植的医生更不耻。南方,你是怎么无耻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忽略?”
朱瑾直呼她的名字,声音冰冷,直直看着她质问。
“我无耻?”南方冷笑,声音尖锐高亢,全无平时的温和形象,“那你呢?你不看的病人也不许别的医生看,看了你就各种找茬,到处造谣,你又安的什么心?你说角膜有人为取走的痕迹就是器官移植,不管不顾叫来警察记者,你这样又算什么?全世界最无耻最不配为医生的就是你朱瑾!”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技不如人心态不端,你可真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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