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汪家、乔家有生意、钱财上的往来,并与船只走私到东瀛这件事密切相关的人员。
管振勋瞧着这名单,忍不住“啧”了一声:“没有宋府的人?”
项青云叹了口气:“汪家的几处宅院都被烧毁,很多物证当时就烧了,而且宋府的人谨慎,从来只派管事与汪亮接触,连汪亮自己都无法在口供中直接指证宋贞吉,而且宋家人不做生意,只收钱。”
“只受贿?”管振勋哼了一声,“倒是聪明。那陈家呢?”
“陈拱参与了汪家的生意,这是肯定的,陈拱是陈家家主旁系的堂侄,血缘上三代开外了,他如果咬死是自己一人所为,咱们也不好将陈家全部下狱,毕竟陈循陈大人还在内阁里……”项青云最近也学聪明了,知道如果不能斩草除根,那就决不能轻举妄动。
管振勋点点头:“之前烧宅子,到天牢里杀汪家人的几拨人,抓住了吗?”
项青云点头:“抓住了,正在严审,有几个招了,有钱谷用大人派来的,也有叶大人派来的,还有陈家派来的。”
管振勋心里有数,直接道:“行,明儿,就按照物证和口供抓人。”
“是!”项青云一拱手,精神大振,他憋久了,如今终于可以痛快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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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天边将将露出鱼肚白,驻扎在城东的五万人马就躁动了起来,整个军营一半人都在管振勋的指挥下出动了,这两万多人马分别分成了六路,由相应副将率领,气势汹汹地前往城中不同的府邸抓人!
项青云带的人手最多,带了六千人,他要亲自抓的是浙江都指挥使钱谷用,此人手里有整个浙江都司的兵马,虽说这部分兵马大部分都分布在各地的卫所中,但钱塘城内至少还有大约是四千人的都司人马,所以为防产生冲突,他带了人数最多也最精锐的人马。
没想到等项青云抵达指挥司的时候,门口竟真有两千都指挥司的士兵将整个司衙团团围住,拿着兵刃,一副阻止他们进入司衙的架势。项青云眉一挑,怒会中烧,好你个钱谷用!竟真得胆大包天到动用兵马抵抗!
项青云大喝一声:“钱谷用,你他娘的敢造反!?”
项青云这一声暴喝,吓得门口几个千户差点跪倒在地,但都司衙门内却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也不知那钱谷用是打算缩头乌龟做到底,还是已经跑了。一想到钱谷用可能逃跑,项青云也没心思和门口这群人耗,他直接拿出了明黄色的圣旨,看着门口那几个千户,冷声:“你们想清楚了,钱谷用罪无可恕,你们要跟着他一道被诛九族吗?”
几个千户其实也并不十分了解内情,昨夜钱谷用连夜把他们几个召进城,吩咐他们要死守都司衙门,他们不过是小小千户,自然是要听从指挥使的安排。可眼下一瞧见圣旨,这几位便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一个两个立刻扔了兵刃,直接往地上一跪:“将军饶命,都是钱大人吩咐的,小人们不知情啊!”
见千户都跪了,那些摸不清状况的士兵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扔掉兵刃跪下了,项青云也顾不得这些糊涂蛋,他带着一批人直接冲进了指挥司衙,连抄了几个院子都没看见钱谷用的人影,他抓着司衙里的几个小官,怒道:“钱谷用人呢!”
那几个小官吓得直抖:“昨……昨夜,大……大人就……就走了。”
项青云知道钱谷用这是逃了,他咬牙切齿地下令:“立刻给我追,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抓回来!”
“是!”一众士兵立刻沿着四个城门追击而去。
钱谷用是连夜逃走的,逃得时候连家都没敢回,从都司衙门抄了点细软就跑了,不仅扔下了钱府一府的人,甚至连妻儿老母都扔下了,也是狼心狗肺得可以。当然,一个几乎没打过仗的所谓都指挥使,哪里比得上这群战场上杀出来的精锐,不过半日,项青云的人马就抓到了从小路逃跑的钱谷用,可怜这位钱大人还算是一省的都指挥使,结果连骑马都骑不快!江南对兵事的懈怠,可见一斑!
征北军两万人马,不过半日,就将钱谷用及钱府所有人、陈拱及陈家一位吩咐烧宅院的中年管事、造船厂叶镇及其全家、按察副使赵明瑞及其全家……等好几个高官及其全家都入了狱!
管振勋在京城贯来是一副不声不响很平和的样子,可他一旦出手那便是雷霆万钧、绝不姑息,这一点甚有其母大长公主的风范!而且他擒贼擒王,一下子把都指挥使、副按察使等几个封疆大吏抓了,反而是下面一些小官没有出手抓,一方面抓了几个头儿,江南官员群龙无首,一时半会儿不敢出来闹乱子;另一方面,抓了大的放了小的,不至于让整个江南官场塌陷式地空缺以致无人可用,还能给这帮小官员们敲响警钟,警告他们安安分分待着,否则头上那把铡刀随时能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