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是真真勇敢的跨出了第一步。
他是了解她的,她的性格倔强而又有韧性,胆子却是没有多大的,好像她的那一点勇敢都献给了她所喜欢的事业。
至于其他方面,其实,她也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甚至还比不上某些人,比如江凌菲,比如沈蔓青,再比如贺明彤,那都是见了生死可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女人。
而他,却让她担心了。
“真真……你害怕吗?”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想要扳起她的脸,可她去固执的不让,摇着头闷声说:“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那就好,既然你不怕,那我就同意被捕了。”
这话一说,真真就自觉自愿的抬起了头来,小脸憋得通红,尤其是眼角那里,也许是忍得太厉害了。
这丫头,遇到点事情就喜欢哭,而且是背着人偷偷的哭,刚才把她憋得很难受吧?
“你这个白痴,为什么问我怕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这么傻,这个时候,最怕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你就是这样,永远都想着别人,什么人都能欺负你!”
真真用力骂着他,红唇止不住的抖动,有些东西,眼看着就要绷不住。
“呵呵……”贺明宸淡淡一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陪着她一同坐在皮箱上:“我当然也怕,怕我死了,你会害怕……”
“贺明宸!”
真真是真的生气了,两眼瞪得圆圆的,只看着贺明宸,眼睛一眨不眨,那眼泪水却自眼眶中成串落下。
“我错了,错了,不该胡说八道,可是,是你硬要问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贺明宸举着双手投降认错,态度却一点也不端正,好像他的错,完全就是由于某个不懂事,还总是在那里兀自哭泣的丫头造成的。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
真真讨厌极了这四个字,她知道是实话,可是,她不喜欢实话实说,这个时候,她宁愿相信八点档连续剧里的狗血情节,相信这世上总是有奇迹出现的,剧情总是会在某个危急的时刻,出现峰回路转的转机。
“好了,我没事了,你别哭了。”
贺明宸一改方才戏谑的口吻,郑重的把真真抱在怀里,语调严肃而悲伤:“你都知道了,还瞒着我,是不是很辛苦?”
“……”真真摇着头,她有什么好辛苦?比起正在经受病痛折磨的他来说,她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很担心我,我很高兴。”
他望着她笑,一点也没有违心的样子,这点心无城府的笑,让真真愈加心碎,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偷了人家东西,却无耻的不予归还。
“……你现在,究竟觉得怎么样了?”
这是真真一直想问的,根据苏杭所说,这种病疼起来是很惊人的。她自己也多少知道一点,好几次想要问他,却又不敢问。
“嗯……”贺明宸想了想说:“疼。”
只一个字,就惊得她再说不出话来。
“……只是疼而已,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昨天晚上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好像又没有那么疼了,你是最好的止疼药……”
他低着头看着她,目光无比真诚。她几乎就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可她清楚,他说的轻描淡写,恐怕事实并不如此简单,要让性格如此温吞、隐忍的贺明宸说出“疼”来,那疼必定是难以忍受了。
真真在行李里翻找了一阵,从背包里掏出纸和笔,画了一串的小人脸,小人的表情不尽相同,最开始那个是大大的笑脸,而后笑容一点点消逝,最后那个竟是个大哭脸。
“你告诉我,你有多疼?”
贺明宸指着那个稍稍瘪下去的笑脸,说:“这样。”
真真松了口气,放下笔,握住他的手:“我们治疗,尽早治疗,好不好?”
“好。”
他点头微笑,对于她的话,他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