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俗人,虽没有诗才,并不代表她不会背诗。从小唐诗三百首,随便背一首出来都能蒙混过关,反正在这里,又没有人听过那些诗文,自然也不会有人跟她追究版权问题。
童瑶清清嗓子,非常应景地,挑选了那首流传千古的佳作:“尧光三十三年,岁在癸丑,仲夏之初,会于江中之兰亭,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童瑶背得缓慢,还临时篡改了几处,人群之中,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这也叫诗?”
墨子瑜双眉紧蹙,如此这般,要不要叫童瑶停下来。
苏澈仔细听着,想要从童瑶的诗作中,解读出什么特别的意思,然而努力了半晌,终究以失败而告终。
江瀚抱着胳膊,嘴角带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看到众人的反应,童瑶心中也是一冷,自己背的,可是王羲之的大作,难道,他的作品在这里不流行?然而,都已经开头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再背下去。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随着她缓慢悠远的音调,边上的议论声渐渐小了,大家有些诧异地看着童瑶,这样的思想境界,是他们所没有的,正因为没有,也就不可能有这样的诗作出来。
虽然童瑶的诗作不符合当下对诗的规整要求,可其中意境超然,还是让每个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就连记录的那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笔。
苏澈看着童瑶,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他的眼光不错,眼前的姑娘,是一块难得的美玉。外,她有出众的风仪;内,她有独特的思想;文,她卓尔不群;武,她慷慨仗义。
就连见多识广的苏澈,也被童瑶吸引了,更何况是其他人?江瀚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嘲讽变成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钦佩,他和大家一样,沉浸在童瑶的诗文里。
墨子瑜垂下眼睛,看着童瑶,这是她作出来的诗?这是她心中的想法?如此胸怀,如此感慨,如此……让人挪不开眼睛。
童瑶终于背完了,其中断断续续地因为记不起来,还少漏了几句,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众人对她的赞赏。
“好!”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朗声了一句,接下来,掌声雷动,除了墨子瑜、苏澈和江瀚还能保持一点儿冷静以外,其他人几乎已经要对童瑶五体投地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童瑶的诗,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诗,只能称其为文,但是文采修养,远远好于在场的任何一人,和童瑶比起来,他们均是黯然失色,怎能不对她折服。
童瑶只是本着试一试的心理,没想到竟达到这样的效果,看来,名家之所以被称为名家,就在于他的作品,不管放到哪里,都是受人推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