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父亲的爵位不低,他可是皇帝的女人,可道门看中了,大齐皇帝也没办法拒绝。王子,这就是大齐。”
第一人道:“原来如此。我听说过,道门跟人有约定。不会轻易进犯草原。也亏了这个约定,不然哪里有我们狄人八部?早就被道门给灭了。”
边上又有一个人用着同样怪怪的声音道:“王子。既然这样,您为何不求娶这个女孩呢?”
第二人道:“比起这个贾家的女儿,梁相幼女岂不是更有价值?”
第三人道:“你懂什么?梁相幼女都多大了?贾家的那个才八岁,比他小差不多一半的岁数。两个人的年岁相差这么多,练武的时间也差了好几年。我们狄人就服本事高强的人,贾家的这个等到了梁家的那个年纪的时候,只会比梁家那个更厉害。”
第二人道:“说你直你还真直,我说梁相家的姑娘好可不仅仅是因为武功,还因为他们两家的势力。别的不说,梁丞相是大齐皇帝的心腹,可是贾家呢?谁都知道上面已经厌烦了贾家,如果不是他们家分家了。只怕等着他们最后的结局的,将是一派涂地。可就是现在他们分家又分宗了,大齐皇帝还把他们当成出气筒。要不然,也不会把贾家父子两个都丢到边关去了。”
第三人道:“怎么,不是重用他们么?”
第二人道:“你到底不是大齐人,不知道祭祀对于一个家族的重要性。就跟他们家这样,如果外面的两个男人出了事儿,他们家仅剩的那个奶娃娃又小。根本就没办法举行祭祀,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你看贾家那丫头被记成嫡女京里没有一位御史提出异议就知道了。国之大事,排在首位的就是祭祀,跟祭祀有关的时候,就是国法也要退让一步!”
第三人道:“就是这样,我们才要选贾家的这丫头呢。如果让他知道大齐皇帝在算计他们家、算计他的父亲他的兄弟,他还忍得下这口气?若是他父亲哥哥出了事儿,他们姐弟几个再被人欺负,我们只要让人跟他说什么,不怕他的心不向着我们。倒是梁家的那个,本来就是养女,对梁丞相的影响力也有限。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只怕梁家第一个舍了他,不像贾家的这个,贾家的事儿他们能够做一半的主儿。”
听到这里,薛宝钗心中一跳,这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自己的舅舅家,就是贾家的未来也着实让人忧虑,当下不觉揪紧了自己手里的帕子。
薛宝钗到底是读过两年书的,又经历过商场上的事儿,对很多事情也比其他跟他一般年纪的女孩子要清楚很多。就跟王熙凤脱口而出的“谋反”一样,王熙凤根本就不把这事儿当成一回事情,可是薛宝钗却日日担心,害怕这事儿会牵连到他们薛家的头上。虽然说很多事儿讲究罪不及出嫁女,可是十恶不赦这样的罪名牵连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过去贾史王薛四家合称金陵四大家族,在很多时候四大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如果王家有谋反的嫌疑,那么他们薛家八成会被当成从犯,尤其是自己的哥哥跟王熙凤那个祸头子有婚约的情况下,薛家更是很难逃过这场灾难。
同时,经历过事情的薛宝钗很清楚,治理国家就跟管理自家的那些铺子一样,讲究的是赏罚分明,在很多时候必须严格地按照一罪不二罚的原则行事。就拿贾赦贾琏父子来说,如果这假山后面的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皇帝既然已经把这父子两个当成了出气筒,那么等他们两个从边关回来,等着他们的将是无比光明的未来;就是他们死在外面,朝廷也会对贾玖贾琮姐弟两个进行抚恤以安定人心。
也就是说,贾赦贾琏如果死了,那么他们即便有罪,那这些罪过也被他们带走了,贾玖贾琮就不会有事,反而会得到皇家的照拂。如果贾赦贾琏活下来了,那么他们也用自己的功劳赎了自己的罪过,等待着他们的,将是皇帝的重用。
无论将来如何,对于薛家来说,讨好贾玖将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薛宝钗立刻冷静下来。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只见自己面前是一座不小的假山,假山不低,足足六尺高,上面爬满了青藤,如今已经是初冬,又下过雪,藤蔓枯黄,虽然这两日白天日头好,可是背阴的地方也冷得紧,倒是不怕蛇虫出没。假山四周,树木参天,就跟那几百年的老林子一样,静悄悄的,明明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可是这里却没有一丝阳光落下,也难怪这几个人会挑在这里说话。这的确是个很少会有人来的所在。
薛宝钗也是个胆子极大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四周也没有个藏身的地方,惟有这假山,居然是由大大小小好几块石头垒成的。就在自己扶着的这块太湖石的后面,居然还有一个不小的空间,对大人来说,也许小了一点,却足够他躲得好好的了。
薛宝钗大着胆子,轻轻地提起裙子,轻手轻脚地爬上了那块太湖石,然后小心翼翼地踏着边上的石缝慢慢地下去,在那太湖石后面躲好。
就在薛宝钗蹲下身子,理好裙子不久,就听见脚步声响起。
只听那第二人道:“怎么了,好端端的,你疑神疑鬼做什么?”
那第三人道:“方才我隐隐嗅到一股冷香,还以为有人躲在这里偷听,原来是我弄错了。”
那第二人道:“怎么可能。现在大齐的皇帝也到了,那些人都忙着在大齐皇帝面前露脸呢。哪里会来这里?”
那位王子道:“罢了。既然舅舅已经来了,我也不好在这里多耽搁。我们走吧。”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薛宝钗这才略略安心地舒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