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生了个女儿,翻不起大浪。
既然之前对外宣称陛下身染重疾,那么纪皇后在侍疾时服侍陛下用错了药,使得陛下突然驾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样的死法自然比陛下落入外族之手受尽欺凌的死去要好得多。
纪氏身为皇后,为陛下顶锅理所应当。
当姚宛如把在心里盘算许久的说词讲给二位大人听时,意想之中的质问恼怒反对统统没有。
也不知君熠然使了何种手段,程卫两位大人竟然很平静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为免生乱,陛下驾崩的事暂时不宜对外公布,纪氏虽然被打入冷宫,但依然被照顾得妥当,只是不准任何人去见,形同软禁。
姚贵妃在后宫一手遮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其他妃嫔自不敢在这个时候给她添乱,个个龟缩在自己寝宫足不出户,恨不得当自己是个隐形人。
就在姚宛如为自己儿子秘密准备登基大典时,君熠然提出了要当摄政王的条件,否则便将所有真相公诸于众。
这对她来说,无疑当头一棒,挨得猝不及防。
君熠然似乎一点也不急于得到答案,坐在一旁闲适地翻看一本发了黄的旧书。
北麓公主尚了淮城君家的三公子,这是陛下之前就下过的明文旨意。若不是北麓公主身体抱恙,这桩婚事早在半年前已经礼成。
所以论起来,这小子也不是外人,他是自己的女婿。
一个女婿半个儿。
溶月好歹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她将来生的孩子也会是自己的血脉,反倒嵘儿是别的女人跟自家男人的种,跟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如果有一天嵘儿知道真相,想要对自己不利,那么这小子便是制衡他最好的筹码。
只是,他真的甘心只做个摄政王吗?
前世看过太多的历史剧,但凡做摄政王的,无不是心机叵测之辈,最后掀了正儿自己上位的大有人在…
想到此,姚宛如忍不住瞅了瞅边上依然看得专注的君熠然。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君熠然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她笑了笑,“贵妃娘娘这是已经想好了?”
姚宛如面上一红,偷看男人不是她一个宫妃该做的事。
好在她也不完全是这个时代的人,脸上的红晕很快褪去,轻叹了声说道:“三公子应该明白,咱大綦还没有过摄政王的先例…再说朝堂上的事也不是我一介妇人能够做主的,这事得跟朝臣们商量。”
君熠然嘻嘻一笑,索性放下书卷,翘着二郎腿看着她,“你是未来天子的亲生之母,只待他登基后你便荣登太后的宝座。天子尚未成年,你贵为太后当然有资格垂帘听政。再说了,既然大綦沿袭了许多前朝旧例,便也可以循旧例封一个摄政王。举贤不避亲,莫非贵妃娘娘你心里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不成?”
这也是实话。
姚宛如穿过来的身份只是一个婢女,连亲人也没有,能够走到今天实在不易。
皇帝也正是觉得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肯定不会背叛自己,所以才放心地任由她在后宫里作威作福。
谁知这个令他最放心的女人,却如此轻易地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