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己顶不住这个压力。”
“顶不住也要顶住,”我大声说:“死伤了这么多人,难道他们说两句好话就没事了?想都不要想。”
靳伟低头想了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说:“顶不住就往我身上推,反正明天一早我就要回滨河了,他们想找到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彭强苦笑了一声,正想说话时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翻出手机看了看,电话是老爷子打来的。这么晚了老爷子竟然还没睡,我赶忙接通电话说:“爸,你怎么还没休息?”
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问道:“小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还好,受了点轻伤,不过不碍事。”
老爷子紧接着问道:“你没事就好,我听说省委办公厅主任毛克章被你开枪打伤了,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点点头说:“嗯,我朝他的大腿开了一枪,今晚执行任务时他抗拒执法,还让人偷袭我。当时情况紧急,我情急之下只能开枪。”
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事闹得太大了,估计已经引起北京的关注,这回恐怕真的不太好收场。”
我不以为然地说:“他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怕什么。北京那边过问的话,大不了各打五十大板,还能把我们怎的?”
老爷子说:“你想得太简单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算你有一万个理由,这天底下的人有哪个不护短?这事如果北京绕过省委直接插手的话,恐怕你要请余书记帮忙了,否则我们会非常被动。”
这事还要劳动师姐出面干预,想起来我就浑身不舒服。我这辈子我最怕两件事,第一怕是欠他人的人情,第二怕就是求人帮忙,如果求人帮忙还被人回绝那可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师姐不是什么外人,可因为执法打伤人请她出面斡旋,我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
我不以为意地反驳说:“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打伤一个卑鄙小人嘛,他老丈人就算是国家总理,知道他干的这种丑事也要权衡一下。自己都一屁股屎,他还好意思跳出来出面干涉,真要调查起来还不知道谁怵谁呢。真惹恼了我,一竿子给他捅到监察部去,看看最后倒霉的人是谁。”
“胡闹!”老爷子暴怒道:“你懂个屁!你以为官场就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吗,归根结底拼的都是后台和实力,谁权力大谁就手握真理。人家如果真要搞你,你就算是当代海瑞也会被整死,自古以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你不懂吗?”
其实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不甘心受这种窝囊气,明明是这些人知法犯法,大搞钱权色交易,被我们抓了个现行,如今倒好像我们做错了事一样。想到这一点就让我感到心灰意冷,心里极度不爽。
我没好气地说:“反正事我已经干了,那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老爷子沉吟片刻,认真地说:“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过我估计以毛克章有仇必报的性格,他一定会报复。这样,明天一早你给余昔打电话将这件事汇报一下,听听她的意见,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明天一早我给她打电话。不过我就算是不说,猜想她也已经知道了,这么大的事还怕没人传话啊。”
老爷子严肃地说:“你自己亲自向她汇报跟别人传话给她有本质上的区别,这首先就是一个态度问题。遇到问题要想办法自己去解决,别总指望着别人主动来帮你。小亮,人活在这世上,谁都有求人服软的时候,男子汉大丈夫,该刚的时候要刚,该柔的时候要柔,这就是百炼成钢绕指柔的道理。”
百炼成钢绕指柔,不错,人活一世,不可能凡事都顺了自己的心。我认真地说:“好吧,这回我听你的。”
在我跟老爷子通话的时候,靳伟和彭强都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我跟老爷子的对话。当我挂断电话,发现两人的神色都有点异样,均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