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操心,如果她再掺和进来,三个女人关系处理不好的话,那我夹在中间可就惨了。
忙乱一天,晚上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这一觉醒来时天光大亮,看了看时间正好是早晨七点半。李红早已经起床去照顾孩子去了,我躺在床头点燃一根烟,心里盘算着今天一天的工作流程。
北城区的群体事件已经展开调查,现已查明,北城区的确扣留了一部分拆迁补偿款,各个环节都有干部参与营私舞弊,情况十分恶劣。这个盖子一揭开,大家都发现了,如果再不及时整治,只要资金链一断,北城区的棚户区改造必然成为烂尾工程,那些离开棚户区的居民真的有可能从此居无定所。
其实市政府早有了预料,不光北城区,其它几个区的状况也不容乐观,都不同程度出现了营私舞弊和贪腐的问题,如果继续缺乏有效监管,任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覃康和孟晖才会在前些天的会议上如临大敌。
昨天接到通知,从各纪检和统计局抽调的成员已经集合完毕,近期安排统一培训后就能够奔赴各个岗位,将今年上马的市政工程项目全部监管起来,形成内外同时监督的制度,今天下午我必须去参加动员大会。
想到这里,我掐灭烟头,起床洗漱。早餐就摆在桌上,保姆小昭正带着孩子在客厅里玩,李红已经去上班了,我洗漱完之后草草吃了两口早点,上班之前逗了逗孩子。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抱抱他,享受一会这难得的父子之乐。
小家伙已经会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像我,神似李红。这孩子长大了,性格一定跟李红很像。
本来市政府是给了配了专职司机接送上下班的,可我觉得麻烦,也不自在,索性推掉了,还是自己开自己的车独来独往。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背后还是有人因为这件事对我说三道四的,这可真是,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能得出不同的结论,要想不被人指指点点,除非你死了。
我自己开车赶往市政府上班,刚发动车就接到了余昔的电话,看着屏幕上跳动着余昔的名字,我心里一慌,猛然意识到,从北京回来之后,我还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她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我连忙接通电话,讨好地笑了一声说:“嗨,师姐,早上好啊。”
余昔的声音有点冷冰冰的,果然气呼呼地说:“时候不早了,你近来在忙什么,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我解释说:“回来后一直忙,每天马不停蹄忙得四脚朝天,晚上回到家都十一二点了,累得要死。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可又担心打搅你休息,所以……”
“你少找借口,”余昔没好气地说:“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总是有的吧。你这人真是的,怎么一点心都没有,我不主动找你,你就当我不存在似的。一把你放出去就找不到人影了,是不是非要我拿绳子拴着你啊。”
女人毕竟是女人,内心都十分敏感脆弱,非常在乎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可我在这一点确实比较失败,总是处于被动地位。我好言好语道:“对不住了师姐,都是我的错。我这个人确实没心没肺,老是惹你不高兴,你想骂就多骂我几句,我活该。”
“我才懒得骂你,”余昔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很忙,可人的感情是需要不断沟通的,哪怕偶尔发个短信也好啊,总比无声无息要强。”
我说:“师姐教训得对,我牢记在心,我以后改就是了。”
“去你的,”余昔笑了起来,说:“你也不是百无一是,至少勇于认错这一点就很好。”
我嘿嘿笑了一声,问道:“你这个周末回来江海吗?我让杨嫂搞个羊肉煲给你补补,算是替我道歉了。”
余昔说:“这周末不回去了,下周我要到江海蹲点驻守一段时间。”
师姐要来江海驻守?难道江海又要出大乱子了?我连忙问:“这是省里的意思吗?江海又出什么事了?”
余昔说:“近来省监察厅和纪委接到不少举报材料,江海的城建运动出了很多问题,存在严重的干部贪腐和营私舞弊现象。省里对江海的城建十分重视,因此成立调研小组,这次由我亲自担任组长,要到江海驻守调研一段时间,严查贪腐和营私舞弊。”
妈呀,这回事情真的闹大了,省里把师姐都调派到江海来了,这说明问题比我看到的还要严重。不过反过头来一想,这次调研小组来江海,可能还有其它的用意,如果仅仅是监察城建项目的营私舞弊现象,还不足以派出像师姐这种级别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