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沈清筠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也很敏感,他走到沈清筠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清筠迟疑的看了白显一眼,拉着陈修远往一边走去。
“我担心依依的情况,她给我打了电话,可一直没有说话。我给她回了电话,也没人接听!”
陈修远眉头微蹙,“白桦过去了吗?”
“可白桦不知道她在哪里...”
“他知道,放心,白桦虽然不靠谱,可如果他过去见到张依,肯定会带她回来的。”
陈修远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沈清筠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了点。
陈修远眼睛红红的,面上虽然看不出情绪,可沈清筠知道他的悲伤不比任何人浅。
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沈清筠轻声道,“修远,如果难过,就,哭出来吧。”
陈修远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都难过,我怎么能表现得脆弱呢!傻丫头,我没事!”
沈清筠眼圈红了红,却见陈修远已经挺直背,有条不紊的安排起灵堂事宜。
白显看着陈修远的模样,没有吭声,只呆呆看着护士们推着胡美婷的床往外走。
柴玉泉紧紧扶着白显的肩,强忍着眼泪,“老白,让胡姨安心的走。”
张凯文的泪落在白显的肩上,他深吸一口气,缓慢的闭上眼,“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陈修远看了一眼胡美婷已被白布掩住的遗体,心中无声的起誓,“胡姨,我一定不会让白家出事!”
在这一刻,说出口的承诺和无声的誓言都是有力量和有约束力的。
陈修远和白显两人视线交汇,终于能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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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显和陈修远几人赶回白家布置灵堂,更重要的是联系媒体和通知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不让胡美婷突然离世的消息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作。张凯文自然是忙碌公事,只剩下柴玉泉一人守在医院,等待白桦一起护送胡美婷回到白家别墅。
柴玉泉坐在走廊的长椅,深深呼吸好几次依然觉得压抑得不行,他从荷包里掏出烟,刚想点燃却不知觉顿住。
有些烦躁的狠狠捶向墙面,柴玉泉转身走到了楼梯间。
靠在墙上点燃一根又一根烟狠狠吸着,吞云吐雾之间,心中的愁苦却不能随着吐出的烟圈消去分毫。
虽然不是胡美婷的亲人,可柴玉泉、白显、张凯文和陈修远四人的关系不比任何亲兄弟要疏离。再加上柴玉泉父母离世得早,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亲人去世。
想到白显难受的模样,一种感同身受感汹涌冒出来,让柴玉泉无比难受!
“原来你在这里!”
有女声从楼梯口传来,柴玉泉隔着烟雾一时看不清,愣了愣却见竟然是常玉红端着一个纸杯走了过来。
柴玉泉皱皱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她,“又想掐我的烟头吗?太平间外面可不该你管吧?”
常玉红一愣,摇摇头,轻声道,“这里不是禁烟区。只是,抽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点!”
她说着下意识抢过柴玉泉手指间的烟,然后将水杯递给他,“喝杯热豆浆吧。你不是熬夜了吗?喝点东西暖和一下胃!”
柴玉泉端着那杯还有些烫手的豆浆,本想发脾气将杯子扔到地上,可看着常玉红那双又大又圆忽闪闪的眸子,清了清嗓子竟一口全给喝光了。还冒着热烟的豆浆差点没把嘴烫起泡,柴玉泉刚想吐出来,就见常玉红倒吸一口凉气,瞪大双眼,满是诧异道,“你不烫吗?”
柴玉泉将豆浆咽下,哼了一声,“不烫!”
“你果然不是寻常人!”常玉红轻轻感叹一声,然后从口袋递给柴玉泉一张纸巾,“擦一擦吧。”
柴玉泉白了她一眼,“我说了不烫。”
“擦擦脸!”常玉红轻声道,“这里烟太熏人了不是吗?我也被熏出眼泪了!”
柴玉泉一怔,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哭了出来。
常玉红将纸巾塞到他手心,便躬躬腰快步离开了。
柴玉泉看着她的背影,将那纸巾狠狠拽在手上,轻哼一声,“神经病!”
他看着一旁的垃圾桶将纸杯丢进去,刚想把纸巾也丢进去,却不知为何缩回了手。
带着几分恶意,他狠狠擤了擤鼻子,将那纸巾揉了又揉,才把纸巾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头也不回离开了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