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作用下仿佛有千斤重拽着谷粒下坠,这里的沙石实在是太松软了,谷粒一个不慎,大半个身子跌坠出去,孟娇借着她的力量爬上斜坡,可是谷粒却顺势滚落。
谷粒惊呼:“拉我一把。”
孟娇缩成一团只顾着哭泣,根本看向谷粒的方向,仿佛就忘记了谷粒这个人,然后过了半晌,她才看着空荡荡的身畔惊恐地站起来,不知所措,她听见有人的声音在接近,慌忙地往有人的地方一瘸一拐地奔去,离开时顺手把谷粒在树干上做的标记抹掉,轻轻笑了一下。
这就是谷粒低估了人心可怖,她不知道,在娱乐圈里很多人都是抱团生存的,这是一种普遍的现象,而很不巧的是,这个歌唱组合的孟娇,恰巧就是她表姐的拥趸,或许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给谷粒一点教训,或许是给自己加戏可以在寻人的过程中突出自己的表现,她这样毒辣的目的不可捉摸,但无非就那么几种,并不难猜,但她实实在在的给谷粒带来了大麻烦。
谷粒跌落之后发现斜坡的高度并不高,只是角度刁钻很一个人难爬上去,她看一时半会儿等不到人她只好自己动手,先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床,她怕等到雨水来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会被淹没。
她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害怕,置身在这样荒无人烟的自然中,一树一石都仿佛带有神秘的力量,天空大地都在诉说它们的寂寞,她的耳朵里灌满了丛林里悉悉簌簌的声音。
她一个人躺在做好的木床上,点燃一团柴火,试图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有很多都是关于一个她眼里的陌生人——言亦初。
谷粒躲在桉树叶下,轻轻念出这个名字:“言亦初。”有点陌生,又有点像互换了很多遍。
然后她就听见有人应答:“谷粒。”
她抬头就看见言亦初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浅棕色的衬衫,牛仔裤,最普通的打扮,脸上却闪烁不平凡的光芒,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名牌上,“你就不要想起我”。
谷粒吃惊地问:“群主?”
言亦初答道:“是我。”
谷粒又问:“言亦初?”
他再次答道:“是我。”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谷粒问。
“我只是按照规定的路线向西北方向搜寻,没想到就看到你升的火。”言亦初轻轻把谷粒搂在怀中。
“你的方向感有进步。”谷粒回答道。
言亦初一瞬不瞬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问道:“你想起来了?”
谷粒垂目抿嘴,“一点点。”在她看来,反复的遗忘,已经不仅仅是对自己生活的困扰,也是对别人生活的困扰。
言亦初温和地说:“没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你没有完全忘记我,已经让我欣慰。”
谷粒咧嘴笑了,眼眶泛红,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但是在她思考这个问题之前,她的嘴里就尝到了液体的咸味。
无边无际的旷野中,只剩下言亦初和谷粒两人,仿佛他们是世界上彼此依偎的唯一的仅存的人类,狂风刮起,巨大的风力似乎要以摧枯拉朽之势把一切摧毁,暴雨狠狠拍下的时候仿佛是倒扣的水盆,倾泻而下。
言亦初和谷粒并肩躺在简陋的木床上,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床,因为那只是数根枝干铺上桉树叶架起的一隅狭小的空间。但是谷粒的感觉和之前截然不同,言亦初坚实的臂膀把她圈在怀里,她就拥有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这种安全感来自于身体的习惯,她知道,这个人可以信任。她还知道,这个人在她不知道时候,就已经在关注她,帮助她,二次元的面孔和三次元的面孔在她眼前重叠。
言亦初把她的脸捧在手里,两人隔着雨幕久久凝视,谷粒的不施粉黛的素颜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新藕,白嫩,清脆,可口,人处在陌生环境中的时候,能见到一个和平时不一样的自己,谷粒就是如此,她变的格外坚韧、大胆。但她不知道言亦初是不是如此,因为她无从判断,言亦初是不是平日就如此道貌岸然,喜欢趁人之危。
言亦初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接近的时候,她的耳朵摒弃了一切嘈杂的声音,风声、雨声,全都消失不见,她的眼里只有越来越近的嘴唇,形状很好看,值得细细描摹,天色越发黯淡,天边残留的一线鱼肚白让言亦初坚毅的面庞越发朦胧。
柔软灵活的舌尖舔过她的牙齿时,她的脑海一瞬间炸开,那柔软湿润的触感她不曾体会,他仔仔细细掠过每一个贝齿,不肯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两人的嘴唇分开时谷粒看见藕断丝连的银丝。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相濡以沫。
当她仅存的理智回笼时,她的手已经放在言亦初的胸膛上,灼热,刚毅,肌肉的纹理与轮廓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暴雨中如不动的磐石,而渐沉的天色,仅仅只掀开了这尊刀削斧凿的雕塑的一角。
除掉那些世俗的思量,面对本我的时候,原始的本能也跟着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