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凡放下手中的水杯说:“算了吧,早晚都是一样的。”
说着,龙淼也没叫陈申,自己就帮梵凡把针头拔了下来。
没有了去处的液体从针头里流出来洒在地板和床单被子上,不过龙淼却管不了那么多,只是拉着梵凡就往外走。
刚沏了点茶端到屋里的陈申看到眼前这一幕一下子就呆在了那里,他有些不满地对龙淼说:“你这是要抢人不成,至少输完这瓶液体吧!”
梵凡本来想对陈申说声谢谢,却被龙淼抢去了话头:“糖水而已,我煮点给她喝都比这个强。走了,等你收拾利落,太阳都下山了。”
陈申追在后面还想辩解,他还没张嘴,走到门口的龙淼突然回头冲他坏笑了一下,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端着那些茶水,陈申张张嘴,最后面对冰冷的房门只说了一句:“我招谁惹谁了?”
“你干嘛对他那么凶,他好歹也是田嘉铭请来给我看病的医生。”梵凡心里觉着过意不去。
龙淼看了梵凡一眼,做了个鬼脸说:“全世界都着急的不行不行的了,看他那么墨迹我来气。”
原本是想哄梵凡开心的,可是梵凡听了却突然失落起来:“哪里有全世界……”除了父母,真的在为自己着急的就只剩下龙淼和田嘉铭了吧。
她摆弄来一下手机,信息不多,没有一条来自徐冬青。他现在在忙什么?在想什么?打算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可是她不知道答案。
“叫田嘉铭别忙活了,这件事跟他又没有关系。”梵凡低着头,觉着有点绝望,她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像上次一样只当是一场谣言?可是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问题,看起来更像是欲盖弥彰。
退一万步讲,真的保住了这个工作又如何,梵凡觉着就那些唾沫星子,就那些锋利的眼神就能让她窒息,让她受伤,让她死亡。
龙淼却瘪了一下嘴说:“没用的,他已经笃定的认为,你这个病一定和你当时休学的事情有联系,而你休学一定是因为他。”
梵凡笑了,笑的有点凄凉:“他猜得还真对。”
可是有什么用呢?时光不能倒流,这件事像滚雪球一样越闹越大,只不过是徒增彼此的伤害。
龙淼若有所思的看了梵凡一眼,但是并没说话,过了好久才说:“你就别管他的事情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妈交代吧。”
梵凡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说:“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大不了就是换工作吧。正好最近觉着有点累,不如趁机赶个时髦,出去走走看看。”
“嗯,大不了来我公司,我倒担心庙小留不住你这高僧。”龙淼一早就看重了梵凡的艺术天分,可惜梵凡现在的策划行当里的薪金并不是龙淼这样规模的企业可以负担的起的。
梵凡没说话,现在想这些事还有点远。目前她要应付的是楼上可能已经快要崩溃的母亲和不知道不会又在乱发脾气的父亲。
龙淼看梵凡离家越近,脸色越难看。
她把梵凡送到小区楼下,小心翼翼地问:“我送你上楼吗?”
梵凡想了一下,摇摇头说:“算了吧,免得他们又觉着我把外人牵扯进来。”
龙淼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梵凡决绝了,她也就尊重对方的意见。
龙淼目送梵凡进了楼道,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弯处。
但是她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离开,而是拨通了田嘉铭的电话。
“我把她送回家了,不过公司竟然给家里打电话,这件事也是醉了。”龙淼觉着无论如何,这都是成年人的事情了,公司这样做难免太过幼稚了。
“不是公司打的……”电话那头田嘉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他虽然要借助自己父亲的身份,又要尽量避免让父亲知道自己在为这样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一上午折腾下来,想必也是精疲力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