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雨后,寒光打在纸糊窗棂上,木屋内透着森森冷意。
屋内,似一切皆已冰凉,看不出丝毫生机。
“滴滴......”
水珠落地,在寂静的屋内回转,如地狱之门开启的水漏,在倒计时。
他没来,他始终不肯来见她。无论她怎样恳求,无论她这般落魄。是啊,他不来是对的,他从未爱过她。他明确说过,他只爱一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可以摒弃一切爱他的女人,那样决绝,不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她不是他爱的女人,她只不过是千万个爱他的女人之一,一个天真的以为得到就是幸福的开始的蠢女人。她父亲说过,这种站在权利最高峰的男人,费尽心思去争取也是枉然,倘若一朝得逞,拿到他的心,那么想甩开他也不可能。他就是这般彻底的男人,这般让她疯狂去追求却又狠狠被他抛入深渊的男人。
她输了,彻彻底底,没有后路地走上了绝路。
她什么都没有了。
娘家被她挚爱的人满门抄斩,她挚爱的人终于娶到他心尖尖的真命天女,她的存在已然是多余的,多余的。
她可还有“生”的希望?
女子仰天大哭,一张引以为傲的绝美脸庞纵横滚滚热泪,那双平时充满自信的大眼剩下的只有绝望、绝望、无止境的绝望。
今天,是她挚爱的男人烽火连天的凯旋之期。没有比他更适合穿白衣,一尘不染,挥袂生风,有睥睨天下之姿,一笑倾人城之态,绝代风华之容。
睫羽微微颤动。泪水戛然而止,她倏然起身,逶迤长裙着地,她离开了木屋。
身后响起悠悠马蹄声,铿锵有力。这是男人的爱马,女人曾经饲养过,只是待到后来,男人有了挚爱之后,她连喂养这匹马的资格也不再有了。她不免心想,她在他心里也许连那匹马都不及吧。抬眸望向高处相拥的那两人。郎才女貌,上面的女人嘴角绽放着沐浴春风般的笑容,说不出的幸福与柔美。他也低头看着她。一双生动的眸子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宠溺、爱恋以及唯卿不可。
她会向佛祖打听她一生的归宿,如果有下辈子,她再也不要爱上这个男人,绝对不要。
死亡。是她对他最深的恨意,也是对自己最决绝的忏悔。
落叶终于落在地上......
她纵身跃下,什么都结束了。
......
台下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以及络绎不绝的叫好喝彩之声,台上的众位这才出来谢幕。
妙妙从地上爬起,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才款款上前,也与大家一同谢幕,笑容款款。台下的叫好声不断。欢呼热烈。
“咦?你说,那个白衣的姑娘是谁啊,新来的角儿?当真厉害,表演得真棒......”
“不知道呢,我还是第一回看着这种不是唱戏曲儿的演戏方法。倒也有趣得很......”
妙妙抿唇而笑,兴奋得不亦乐乎。这才随着其他几位戏子一同回了后台谢幕。这支流动表演的戏班子此番是要北上去何州城的,与渝郡距离不远,妙妙便求了班主,一同结伴北上,一路上也可为他们打点打点。班主本是不乐意,但却不想妙妙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花了一晚上写了这么一台戏,又和几位戏子一同商量着给表演了出来,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受欢迎!
既然是受欢迎,有银子赚的事情,班主自然是欢迎至极的,妙妙在戏班子中姑且也算是名角儿了。且又有多年听戏的爱好,不论戏子们唱了哪段戏词儿,妙妙也都能捏着嗓子搭理上几句,纵然唱得有几分跑偏儿,却是一部极好的人体戏谱,不少新来的戏子学徒都爱来她这儿凑热闹。
妙妙缓缓舒了一口气,方才那一大段的旁白和撕心裂肺的表演,多少还是有些费力气了的,正待调息调息,冷不防却听得了身旁传来一声冷哼,转过头去看,便是一个打扮妖艳的花旦,正在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描眉,一边嘴角溢出一声冷哼:“这花瓶啊终究只是花瓶,哗众取宠一时,到最后还是上不了台面的......这毕竟里头是空的呀,倒还真别把自己算个斤两......”
那花旦也是这戏班子中的红角儿,唱功了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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