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一起进杜家享福。说的好听,还能帮杜家做做事情,不要工钱。可真要让他去了,不给他工钱还让他这个状元郎岳父给杜家做活计的话,恐怕他可得满京城地说杜家坏话了。
况且他那里是舍不得段涟漪呀,分明是想一辈子赖着段涟漪好吃懒做罢了。
武浔忍不住同情起段涟漪来。不知那个姑娘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有这么一个奇葩的父亲也真是难为他了。
可偏偏杜子墨还一直笑呵呵地全部答应了下来:“这事情也好说。自然不会让岳父大人没地方去,也不可能让岳父大人给我们家做下人的,这样吧,我在城里还有两处别院呢。到时候岳丈大人可以挑一座养老住着,也算小婿送给岳父大人的见面礼了。”
“哈哈!”段俊生笑得合不拢嘴:“女婿你还真是太大方了,涟漪也会很开心的!”直到现在他也还不忘句句都扯上段涟漪给自己找底气。也正要用来压一压杜子墨。
到底是段俊生见钱眼开到失了理智了。
段俊生这种家世这种样貌的男子,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非得去花楼娶一个残花败柳?还是段涟漪这种长相只能算一般的姑娘?此外,从今天早上的情况看来,段涟漪和杜子墨之间的关系还真没有那么亲热哩。
杜子墨也不说便的,段俊生有什么要求他统统都答应了下来,眉眼温和,笑容真挚,一点也不动怒,言辞间净是自己对段涟漪的喜爱之情,听得段俊生乐呵不已,好像杜子墨说的对象是他一般。
还真真是个奇葩的父亲,武浔甚至忍不住在想,好在当初段涟漪被卖进了清一阁,要是将她一直放在段俊生身边养大的话,可不知会被养成什么德行哩。
两人相谈甚欢,末了,杜子墨顿了顿,神色认真了不少,开口道:“好了,现在话说回来,岳丈大人还没有告诉我您和涟漪以前的事情呢,可得仔仔细细全部告诉我,我好将知情者的嘴巴给堵上......”他说到一半,意有所指地给段俊生使了个眼色:“万一我家人不放心,查到什么知情者将事情给暴露了可就糟糕了。所以岳丈大人说的越清楚越好,您明白么......”
杜子墨的话轻轻柔柔,却自有一股蛊惑之感,正好段俊生眼下被哄得飘飘然,几乎没经过什么考虑便脱口而出:“女婿尽管放心,没有几个人知道涟漪的身世的。”
“哦,此话怎讲?”肚子墨忙问道。
“因为知道的人基本都死掉了呀,嘿嘿......”段俊生依然沉浸在欢喜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杜子墨循循善诱:“还请岳丈大人仔细给小婿说说。”
段俊生收了笑容,想了想,便缓缓而道——
这事情得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父女二人并不是洵城人士,这个杜子墨是知道的,二人来自蜀中的一个小村子。
蜀中有个县叫瞿阳县,瞿阳县有个平头山,平头山上有个平头崖,老一辈人常说,平头崖上可是住着神仙的。
平头崖地势陡峭,杂草丛生,崖边上长着三棵百年大树,终年不长树叶,不开花结果,外头的树皮剥落了一地。人们总觉得这几棵树马上就要枯死了,可它们却又奇迹一般地熬过了一年又一年,必然是有神仙在护着!你看它外头腐朽了,里头却依旧鲜活呢。
但小一辈的人们却是不信这个,平头山山不清水不秀,人不杰地不灵的,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旮旯罢了,怎么可能出神仙呢。老一辈人听了之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一口气,并不多言。
后来有一年,有个年轻人进山里猎兔子的时候跑到了山崖旁,失手砍到了崖边的一棵树。
据说啊,当天夜里平头村便掀起了一阵阴风,直要将大家的房顶给吹没了。外头雷鸣声震耳欲聋,闪电似乎要劈开一道天堑,紧接着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淹没了整个平头村,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妖神在历劫哩。
大家为了避难只得往山上跑,跑到山崖上的时候发现崖边的树被人给砍坏了,这下大家总算明白了,原来不是妖神在历劫,而是神仙在惩罚平头村啊!
暴雨下了半个月才停,大家也在山崖上跪拜了足足半个月,洪水退去后的平头村只剩下一副空架子。所有备用的食物在这十五天的避难消耗殆尽,村民现在不仅没有粮食便是连水源都失去了,一时间哭喊声咒骂声响彻了平头山的山谷。村民们还没从先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洪水之后大家伙儿竟染上了怪病,一个接一个地死了。
再后来,地方县衙的官兵来了,村民们本以总算要得救了,却没想到这些人并不是来救济大家的,竟是为了防止疾病传染出去,要将所有村民烧死在山谷里头!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村子里三十九户人家全部葬身火海,连个坟墓也没有,当真死不瞑目。风一吹,骨灰洒满了山谷随风飘向了远方,从此只能做孤魂野鬼,感叹此生悲凉。
但这一村子其实并没有死绝,官兵来平头村的时候,有一家子正好在平头崖上拜那三颗大树,拜那所谓的神仙。
也不知道神仙是不是终于平歇了怒气,竟然显灵了。
官兵对付村民们的时候,这户人家躲在山崖上得以看见了这一幕,当即吓得再不敢回村。为了逃命,这一家子愣是拖着虚弱的身子翻过了平头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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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还没好,明天再捉虫了,大家晚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