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地叹口气,似是也在为那大公子惋惜不已。
再要说起的就是段王爷是四个千金,大千金段平安,二千金段长安。三千金段涟漪,四千金段玲珑。各个都是顶顶娇媚的小娘子。
只是世人难免还要再叹一口气,大约是天意弄人罢,三千金段涟漪七岁那年出门玩耍,走得远了些。竟就这么丢了,此后再没找回来过。
众人猜测是被人贩子给拐了,也有可能是段家的仇人下的手。总之不免替他们惋惜一番。
所谓树大招风,事实上。这三千金一开始确实是仇人给拐了,这仇人乃一窝子山匪,本想绑了这三千金要段王爷给赎金,结果却被她给溜了,还一并带走了土匪窝里其他的一些小娃娃,真叫土匪气结。
事情若是发展至此也就罢了,偏偏事情还有后续,小姑娘性子刚硬,又自视聪明,下山的时候遇上了拦路的匪徒,小姑娘让别的小朋友逃了,自己做诱饵引开了那个匪徒,结果躲开了那土匪的同时,却不料在山上摔了一跤。
命的活了下来,记忆却全部消失了,小姑娘忘记了自己家在何方,忘记了所有事情,只记得自己叫段涟漪,小姑娘便开始了自己的流浪,且越走越远。
嘉南在男,小姑娘却一路往北。
当年恰逢涝灾,难民北上,段涟漪流浪的途中就这么被人贩子给捡走了。
她本是个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地长大,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阿爹和娘亲夫妻情深,家庭和睦,上头有个哥哥有姐姐,下面还有贴心的妹妹,机灵乖巧。她还有一个不曾见过面的未婚夫,是娘亲在她还是小娃娃的时候给她订下来的,据说聪慧不凡,一表人才。
她自己又是个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是天妒人怨的美好人生。
但这一切在她坠崖的那一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被人贩子卖到了一个小山村,认了一个不学术书的村夫为父亲,甚至到后来,她还被所谓的父亲卖给了青楼做ji子。现实的悲哀一点点地腐蚀着她美好善良的内心,使她渐渐变得沉默寡言,渐渐变得冷漠了起来。
偶尔也是听得那些外来商客,活着一些达官贵人说起嘉南段府三千金的事情,她也只是轻轻一笑,对这个同名同姓的姑娘略表同情,眨眼别又忘在了脑后。从没有想过自己就是旁人故事中的主角,自己就是那留着尊贵血液的段三千金。
她在自己的周身竖起来一道墙,将所有人屏蔽在外。
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接受了本不属于她的悲惨,一直安安静静地活着,依旧坚强地活着。
杜子墨甚至偶尔会忍不住猜想,要是将事实真相告诉她,她会如何反应如何选择?说不定会一蹶不振呢......她努力为自己竖起的铜墙铁壁顷刻间瓦解一地,她将会被现实刺痛,被绝望打击得一塌糊涂。
面对那陌生的身份,陌生的尊荣,她可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如何反应罢。
~~~~~~~~~~~~~~~~~~~~~~~~~~~~~~~~~~~~~~~~~~~~
武浔将段俊生关押了起来,对杜子墨道:“你的猜测果然没错,前几天我就已经联系过段二公子了,他人在洵城,应该也快赶过来了。”
杜子墨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武浔便又问道:“你在愁什么?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么?”
杜子墨看向他:“她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的。”
武浔皱了皱眉:“无妨,这种事情交给段二公子不就行了,反正这都是他自家的事情嘛。”他说罢,忽而又想起了方才杜子墨忽悠段俊生时候,那一本正经深情款款的眼神,顿了顿,用怀疑的口吻问道:“对了,你先前和段俊生说的话,应该是在说假的罢。”
杜子墨勾着嘴角浅浅一笑:“你指哪一段?”他可连着哄了段俊生两次哩。
五大三粗的武夫一向不是这斯文人的对手,被他饶得皱起了眉头,却又不好说他什么,只能挠了挠头,侧眼瞧他:“你不会真的对段涟漪动情了罢?”这人一向温柔多情的样子,但他从未见他对一个女子如此维护如此用心。
明明只见过几面而已呀......
却听杜子墨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似乎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武浔,其实真要说起来,我很久之前就认识她了呢。不过她连自己家的事情都忘记了,肯定也将我给忘了罢......”
这一刻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着浓浓的失落,他的眉眼看上去亦是充满了忧伤。
武夫撇撇嘴,刚想说“忘了就忘了,大不了再让她重新记住一回罢”,可一触见杜子墨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落寞,他倒也说不出别的话语了。
再说这厢段涟漪和云笙二人又跑去了柳飘飘房间逗猫,全然不知杜子墨那便发生了什么事,心情倒是极为惬意。
柳飘飘趴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撇撇嘴:“你们两人要是这么喜欢这猫的话,就干脆抱走罢,也好让我多睡一睡......”
云笙耸耸肩:“我倒是想呢,这猫以前爱缠妙妙,可妙妙骂了它几回之后倒是缠上了你,以前还喜欢喵喵乱叫唤,你嫌烦,搬到三楼之后,这猫儿竟然也跟着你上了楼,我可实在是搬不走呀。”
“我可不喜欢猫。”柳飘飘道,秀气的眉微微皱起,俏丽的容颜很是无奈:“可这猫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喜欢缠着我......”
“哈哈。”云笙乐了,“我知道呀,因为你们两个太像了,整天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猫是你养的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