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怎么马骑得这么好?你师父是谁?看样子你的武功也会很好,一定是从小有名师教导。”安庆绪对他救的这个美女颇感兴趣,而且热情得很。
我哪有什么师父!我自幼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教导成长。父亲说,我只要学好女儿家的本领,将来嫁个武功高强的夫君,何用我舞刀弄枪?
后来,我真的嫁人了,夫君李延宠是一族之首,也的确武功高强。只可惜,我还要靠自己的本事,为自己求得生存空间,还要找仇人报仇。哼,安庆绪,都是你那无耻的老子把我害的!
她又不得不勉强自己收起仇恨的表情,再次装出可怜的模样,对安庆绪说:“我没有师父,我是个孤儿。就是喜欢习武,跟街头卖艺的偷学过几招。”
她故意不说自己没有武功,她怕被人知道底细欺负她。她已经被欺负怕了,自从嫁到北方奚族,还顶着大唐公主的头衔,又是全族老大的夫人,到头来都被欺负得砍了头。
此番重回大唐,已经再无头衔、无体面身份、无父母亲人,更无夫君呵护,再告诉人家自己连武功都没有,将来这安庆绪跟他老子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就比砍头更惨了。
既然他看我骑马好,就误以为我武功也好,那就先蒙骗他一回,让他把我当成武功高强的女侠吧。在现代社会时,小佳曾告诉过我,“炒作也是本事”,所谓虚张声势,有时也可以吓退敌人。
她在现代社会走一遭,也真学到一些古代人没有的本事。希望这些本事到时候都能派上用场。哎,早知这样,不如在那儿多待几年了,把大学上完,用他们那儿的话说,叫做“知识改变命运”。好在,小佳帮她查的那些资料和她自己看的那些书,也算不少知识了。
安庆绪却有点儿不太相信她没经过名师指点,又问她:“哦?那,你家住哪儿?”
是啊,我家住哪儿?这又该怎样回答呢?要说以前洛阳的杨府,肯定不行,那就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再说,自从她奉旨和亲,杨府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宅子也委托管家卖了,钱她都没留,除了必要的嫁妆钱,都送给管家和一些老用人了。
这回重返大唐,要不是被这个救命恩人兼仇人暂时收留,现在怕是都得露宿街头了吧?被装进棺材里时都没有什么贵重的祭品,当然,后来又去了趟现代社会,在那里还当了一把富家女,却也没随身带着什么值钱物。
只有当初成亲时李延宠送她的一块玉佩做信物,看样子就是上等货色,一定很值钱,折腾这么多地方了,还一直带在身上。可是,那是她和夫君唯一的一点儿念想了,就是穷死,也不能变卖。
想到这,她又给自己编了个谎话:“我母亲早年就不在了,我父亲原来是开马场的,去年也病逝了。后妈对我不好,怕我分她和弟弟的财产,把我赶出家门了。”
她需要先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地。在这大唐都城,当初和亲时从这里出发的,好多人都围着马车看热闹,保不齐就有人能认出她来。她轻易可不敢上街,既然这里是安庆绪自己的府邸,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更安全。
现在身上有伤,必须得先安顿下来养好了,才能再伺机杀安禄山报仇。再说,能接近他的儿子,就等于离仇人很近了,这是多么难找的机会啊。如果从这里走出去,再想靠近仇人,就没这么容易了。所以,要先争取留下,再另做打算。
“哦,乐乐,你的身世真不幸。可你怎么会有那么一匹好马?我们这儿高级将领都没你的座驾好,一看就是名贵品种。我见过的良马不少,却看不出你这匹叫什么?”安庆绪还是面带疑惑,更对她的那匹马产生了兴趣。
当然了,凭她杨乐乐马场“董事长”的身份,参赛当然要挑匹全马场最顶尖的座驾了,这匹是纯正的西班牙安达卢西亚马。
那是她的现代富豪父亲特地花天价给她从国外购进的马,为了奖励她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那么多现代尖子生都梦寐难求的顶尖学府,还为了鼓励她在马场好好发挥才干。
那马本来就具有别的马所不具备的超常本领,又加上她悉心训练,俨然已经成了一匹“神马”。她重回大唐,要生存下去,要完成使命,这匹“神马”都将是她唯一的亲密战友了。
杨心怡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安庆绪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说法。
见她没吱声,安庆绪没再使劲问,匆匆吃完东西,就说让她先休息,他要出去办事,让她有什么需要就喊门口的丫鬟。
她的心却提了起来。自己的“神马”,安庆绪作为习武之人,会不会眼红霸占了去?那可坚决不行。不过,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倒不像有觊觎她唯一财产的样子。
先观察、提防他吧,最重要的,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被他父亲害得、让奚族砍头祭旗的悲情公主。那样,就算她不想报仇,安氏父子都会恶人先下手,杀她以绝后患的。
这里,真是机遇与风险并存啊。接下来的日子,就等于把自己逼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