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凝安方才几乎全|裸,可她虽然一张小脸满是慌张,却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倔强。
不可否认,他在初见的一瞬间,心里颇有所动。
他已为这个女子破了两次例。
头一次,实宋大学士寿辰那日,他众目睽睽下,出言抨击太子,破了自己不参党派之争的例。
第二次,他明知荒郊野外,被歹徒劫持之人,定是大家族权位相争的牺牲品,却仍出手相救,破了自己不参家族之斗的例。
他破例太多,又是为同一人,让一向古井无波的他,居然心绪微乱。
马车旁边也倒着一具尸体,正是那个横肉男。
死相与刀疤男别无二致,都是脑袋和身体分了家,一双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死不瞑目。
尸体挡住了凝安的路,凝安抬脚,直接一脚把挡路的尸体踹开,然后目光慢慢梭巡到凌鸿墨身上,气势陡然一降。
她磨磨蹭蹭的挪到凌鸿墨面前,紧了紧外衫,酝酿了大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她个性高傲,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从未向人低头过,更遑论道谢?可凌鸿墨救了自己是不争的事实,自己总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颐指气使吧?
凌鸿墨没有回话,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凝安的左脸,薄唇微抿,眉头忽然紧皱起来。
凝安被凌鸿墨这样赤|裸的目光,看的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她的左脸刚刚被刀疤男用力打了一巴掌,现在正火辣辣的疼,不用想也知道,她整个左脸,现在肯定已经肿起来了。
凌鸿墨皱眉只有一瞬,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玉瓶,递给凝安道:“金疮药。”
“你居然随身携带金疮药?”凝安讶异的接过玉瓶。
凌鸿墨不摇头也不点头,他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进凝安眼眸深处,看的凝安不安地紧了紧外衫,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看来,你在国公府的日子,并不像传言中难么好过。”就在凝安以为凌鸿墨要这么一直看下去的时候,凌鸿墨突然开口了,他语气依旧平淡清冷,让凝安听不出深浅。
凝安一愣,想到舒凝馨与舒文鹏的算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不过一帮跳梁小丑罢了!我今天大意了,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等回去之后,我绝对让他们好看!”
凌鸿墨这次没有回话,他的目光扫过凝安,慢慢聚焦在凝安身后,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有人来了!
凝安奇怪的看着凌鸿墨突然凌厉起来的眼神,疑惑的顺着凌鸿墨的目光向身后望去,却见夏明旭正飞快的朝自己的方向奔来。
“阴魂不散。”凝安心下厌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今天舒文鹏和舒凝馨安排这样一出戏,十之八|九,就是为了让夏明旭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尽管今天被人劫持,主要缘由不在夏明旭身上,凝安也对夏明旭看不顺眼。
凌鸿墨自然听到了凝安的嘟囔,知道两人应该认识,慢慢的放下了警惕,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明旭一遍,脸上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夏明旭一口气跑到凝安身边,虽然见了马车旁横肉男的尸体,却只看了一眼就置之不理。他焦急的揽住凝安的肩膀,急声询问道:“凝安,你没事儿吧?你的脸……”
他对凝安的称呼已经不是“二姑娘”,而是亲昵的唤凝安小名。
凝安心中暗骂夏明旭不要脸,不着痕迹的摆脱了夏明旭放着自己肩膀上面的双手,脸上还不得不挤出丝笑容:“夏公子不必担心,凝安没事,还多亏了凌公子相救。”
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再忍忍,等到了今科考试,自己定能让夏明旭好过!
夏明旭这才注意到身侧的凌鸿墨,一看之下,忍不住变了脸色。
凝安身上披着的外衫,很明显与凌鸿墨的内衫是一套,凝安怎么会披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外衫?而且凝安一身凌乱,难道……难道……
“这位公子是?你们……这?”夏明旭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的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凝安。
“这几个歹徒想夺我清白,是凌公子出手相救,凝安才逃过一劫。”
凝安前世与夏明旭暮暮朝朝,岂能不明白夏明旭未尽之言是什么?心下对夏明旭的厌弃又多了一层,嘴上继续补充道:“凌公子便是南宁王世子,凌鸿墨。”
言下之意就是,这人是南宁王世子,而你虽然攀上了国公府的高枝,仍不过一介平民,南宁王手握重兵,他的儿子凌鸿墨即便声名狼藉,却也不是你夏明旭可以枉自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