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丫鬟不懂事,冲撞了皇上,我国公府定不能请饶!”这时候,老太太不怒自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舒振昌一怔,猛地抬头,就见老太太单薄佝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口,旁边一个沉稳刚毅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
“母亲——”舒振昌和宋氏一下子明白老太太要严惩红锦的意思,脸色猛地一变。
“正好张公公也在,那就请张公公做个见证。”老太太半点理会舒振昌的意思都没有,她语气冷的几乎要将空气也冻结,“国公府侍婢红锦,目无尊卑,胡言诬陷主子,依我国公府家法,应处以杖责五十,革其俸禄,逐出国公府!”
她眉毛一竖,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押下,立刻执行杖责!然后把她丢出去!”
“舒国公,这……”张公公愣了愣,看了看红锦,又望了望舒振昌和舒振翼的脸色,脸上一派迟疑。
他过来传皇上旨意,圣旨宣读到一半被人打断,这事其实可大可小,他观舒振昌的脸色,舒振昌分明是不愿把事情弄大。
身为皇上的身边人,张公公自然懂得皇上的心思。多年以来,皇上一直不甘朝政上处处被王家压上一头,国公府虽然中立,却也是朝中少数没有投靠王家的势力之一,这一次若不是王家暗中逼迫,他绝不会下这道圣旨。
而张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自然一切都以皇上的想法为重,舒振昌不想惩治红锦,他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曾想老太太居然出来横插一脚。
“张公公,让您见笑了,我国公府的下人丫鬟若是不懂规矩,定要严惩,还请张公公莫要计较下人方才的失礼!”老太太对张公公疏离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在一夜之间,却仿佛多了一大片。
不得不说,周氏身死,整个国公府,受打击最大的绝对是老太太。
一来,老太太与周氏所出同源,本来就要向着周氏一些,二来,周氏以前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老太太还没能得到周氏的孩子出生,便亲眼见着周氏死在自己面前,她更是心中悲恨。
虽然重生之后凝安性情大变,性子温和沉稳了不少,可是凝安重生的日子终究才短短数月,而凝安以前前科太多,事情一发,所有证据都指向凝安,老太太肯定断定是凝安谋害周氏无疑,红玉便是凝安的帮凶,虽说红锦表面看起来没有罪责,可是现在红锦当着圣旨的面说这样的话,一样逃不开处罚。
这时候,几个下人拿着木杖和凳子过来了,老太太看也不看红锦一眼,冷冷的厉声吩咐道:“给我打!”
那几个下人相顾一视,提着棍子便想红锦逼近。
“老太太,谋害二夫人的是宋姨娘,你打我可以,但请您放过主子,主子是冤枉的啊!”红锦面色只是稍稍一变,又急声请求道。
她自己挨打算不了什么,可是主子不能一直被人冤枉啊!老太太对二夫人好的没话说,老太太肯定不会让二夫人死的冤枉的!
“大胆贱婢,事到如今,你还敢胡言乱语诬陷好人,简直罪不可赦!”舒振翼心中微微一慌,红锦话音刚落,便厉声呵斥道。
“老太太,当日二夫人身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二夫人分明是因为红玉那一碗安胎药才毒发身亡的!现在证据确凿,老太太切莫信奸人挑拨啊!”宋姨娘目光乞求般的望着老太太,看起来格外诚恳。
所谓做贼心虚,即便宋姨娘和舒振翼知道老太太不可能听信红锦的一面之词,可是他们还是禁不住心慌,生怕有一个万一。
“姨母,这丫鬟虽然护主心切,可是她枉曲事实,又试图陷害别人,这点绝对不能轻饶,妹妹死的冤枉,决不能任凶手逍遥法外!”这时候,一直站在老太太身边那个沉稳男子忽然开口了。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格外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这人正是周氏的兄长,周礼安。
他已及不惑之年,却依旧精神矍铄,脸上半丝皱纹也看不见,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但在整个朝野之中,却没有一人敢看轻他。
他精通政治纲领,年轻时便展露峥嵘,如今年及不惑,更是备受皇上重用,而且他每一步都稳扎稳打,令对手难以找出他的破洞,若说朝中有什么人是高官们最不想惹的,一个是王家,另一个便是他周礼安。
不是说周礼安势力有多强,也不是说周礼安后台有多硬,实际上,周礼安在朝中向来安分守己,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但是,凡是被他周礼安盯上的人,周礼安便是倾家破产,也要让对手难以翻身——而大臣们怕的,就是周礼安这股子鱼死网破的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