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分成三大班,一班叫做料班,专门负责广搜丹料,一是要有钱,二要人多,这里炼丹急需曾青,你那里只找到云母就不行。
另一班叫做柴班,顾名思义就是上山打丹柴的,不要小看砍丹柴,有讲究,有三不砍,发青芽不砍,以遵天德;全枯死的不砍,以厌物容;主枝不砍,以彰悯行。
另外入山不可高语,见到邪魔外道也不可声张,默默解下黄神越章,独自护持。
第三班叫做看火班,看火也不是个简单工作,火候时辰,火苗颜色,烟尘五彩等等都要记录在丹实录里,以供后人查验,马虎不得。
炼一炉丹时间短的要三个月,时间长的三年也是它。直到炉火纯青。
这三班皆要求三班倒,人停火不停,三三得九,共是九个小班组,单是这九班所用法器就要一百单八种,诸如六十四式杏黄旗,分插山脚,三十六路紫霞带,分系树梢,翻天印信封火塘,割鹿宝刀剁铅汞……诸如此类。
其中料班的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法儿,制作了浑天相宝仪,还丹世间稀少,能练就的也是凤毛麟角,平民不敢奢望,但晋代服用五石散成风,此散是春药型毒品,且是中国独创的矿物类毒品,服食后浑身燥热,小腹胀痛,踞坐不动,能使气血淤塞,容易毙命,需要缓步行走,叫作行散,那些没有钱且想附庸风雅的,买不起五石散,也装作腹痛发汗的样子出门行散,在晋代,不捂着肚子发汗,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种风气之下,各种珍贵丹药需求剧增,因此相宝仪也广为行世。
后世相宝仪就成了斗宝人的必备工具,遇有奇异之物,相宝仪经纬相振,能在几里地外确定宝物位置。
那楚凤楼某日从刺猬山经过,相宝仪经纬乱转。他欣喜莫名,手持相宝仪一路寻了来,山中并无道路,在灌木丛中,依靠一把短刀劈出路径。
走至一道山梁上,相宝仪经纬圈开始反转,说明已经找到了宝物,那周边怪石嶙峋,地面焦干,方圆几十米只有一株大树,那树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粗壮一些,一人堪堪能合抱。
楚风楼绕着树走了一圈,相了一相,见贝干虬枝,伸手往大树上一扶,顿时吱啦一声,楚凤楼啊呀大叫,急急撤回手掌,翻掌一看,烫熟了一层皮。
那树干比街边烤鱿鱼的铁板还热。
刺猬山是鲁大后面连绵的群山中,唯一有名字的山。
此山西面隔两道山梁,就是楚凤楼发现烫手树的地方。此地自古贫瘠,没有村落,虽说距离城市并不很远,却是荒山一座,毫无开发价值,如今依旧人迹罕至。
虽然城市开发建设速度飞快,却并没有影响一些奇异物种的生存繁衍,曾有报道称,有市民从公园小路边上挖出过两千年的野人参。就在路边的花花草草中,只是无人识得,那挖人参的是位中年妇人,小时曾跟家人上山趟过参,所以认得。
后来楚凤楼下山,在手掌上涂了些獾油,买了把利斧,又寻旧路上山,走至那株大树前面,砍了两斧子,只觉得手臂震得发麻,斧子刃在那树干上炝出了火星子,一时对那树无可奈何。
楚凤楼断断续续的讲完,我一琢磨,他既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也不知道那树周围藏的什么宝,只是拿着一架货真价实的相宝仪,招摇撞骗之中,偶然发现了一株异树,觉得有宝而已。
可见楚凤楼没什么能耐,说白了就是个空子。
但听说过斗宝的人都知道,宝气聚奇兽,凡是有宝物的地方,总会有只奇兽看护,一旦把宝挖走,那兽如何肯依,叮当打起来,一般是人吃亏,所以斗宝人多有和赶虫师傅合作的经历。
当时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那大排档的老板,听得眼睛发直,我们临走结账,他支支吾吾的说不要钱,我们一行人没走出几步,那老板掏出电话来,给他老婆打了一个电话,隐约听到他在电话里说,遇到一帮精神病患者,吓得他没敢收钱……
我们一众行人在楚凤楼的带领下,攀藤附葛,寻觅山径,黄昏十分到了刺猬山,天边还游离着一丝霞光的时候,才找到那株奇树。我绕着树走了两圈,仔细相看。那树顶有一股青烟直冲天际。
黄金童趴在地上闻浮土,敲石块,他熟知地脉。
其余人等,坐在石头上望着那株树发呆。
我和黄金童忙活完,大家坐在一起研究,我先开口说话,给他们讲了讲这株树。